该清理的清理，该整顿的整顿。总是在出了问题以后，人们才会说起这么一句。清理的一批，整顿了一批，放过了一批，大抵是高高举起，轻轻的放下，没什么威慑力。

    至少在从前，长老院也有过类似的整顿，就是如此，离开的不过是些杂鱼，真正老而不死的，都留了下来。

    也就形成了长老院尾大不掉的态势——越是整顿，越是守旧，甚至其中有好些人，都七老八十了，依旧霸占着列席长老的位置，即便是头昏眼花分不清是非了，也不把权利下放给年轻人。

    就好比狐月，本来狐千山是相当看好这名年轻人的，年纪轻轻就成为了狐狼国的大相，和胭脂一起，把国家治理的井井有条。可就是这样的人物，硬是被那些守旧派赶出了长老院。

    这不得不说是一种悲哀——巨大的悲哀。

    迫不得已，狐千山把狐月派了出去，没想到这一去就没消息。也不知他是死还是活。

    “可惜了这个年轻人啊。”一边施施然的走下地牢，一边念想着狐月。狐千山的叹息一路就没有停止过。

    狐千山并非是嗜杀人，所以宅院里的地牢并不显得阴森。只是潮湿却是免不了的，许是很久没人来过，地牢里弥漫这一种霉味，甚是熏人。

    狐千山一手提着灯笼，一手捂着鼻子，向地牢深处走去。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称心是幸运的，至少，他没有死在那一场宫廷的叛乱之中，而许多人，他们的尸体都已经化作了浓浓的硝烟，飘向了空中，即便是这种黑夜里，那飞旋而上黑烟也依旧格外的显眼；从另一个角度上来说，她却是不幸的，因为她还活着，还被人扔进了这黑漆漆的地牢之中，如同牲口一样四肢被拉开，绑在了脚架上，整个人呈现出一个“大”字。

    她不知道会有怎样的酷刑等着自己，叛乱的罪名可是不小，她会被处死吗？也许被铡刀砍了脑袋是最轻的刑法，她听宫内的侍卫说过，这人类的世界里，恶毒的刑法层数不穷，其中就有一种，是专门对付叛乱的——将你押上刑场，用渔网紧紧的勒住你的身体，然后用钝刀子，狠狠的割下那些网孔中突出肉，其中会不断有医生为你治疗。

    不是他们心慈手软，而是为了让你受更多的痛苦，他们甚至不会让你昏过去，会让你每时每刻都沉浸在巨大的痛苦之中。这样周而复始，直到刮满三千刀，人才会完全的死去。人类为这样的刑法取了个特别形象的名字——千刀万剐。

    一想到自己可能会经历这样的刑法，称心就恨不得咬掉自己的舌头。只可惜，她是真正的怕死，或者是心里还有一丝希望，总之她是没有什么自缢的勇气。

    哒！

    哒！

    哒！

    突然，寂静无声的大厅里突然响起了一阵沉缓的脚步声，沉的是声音，缓的是节奏。

    听到脚步声，称心奋力的抬起了头，隐隐约约看到一个光点向她这边移动。

    “救……救……命，救……救我……”也不论成于不成了，只要有一丝活着的希望，称心都不愿意放弃。她竭力的从嗓子眼里发出一丝沙哑的声音，那声音如同破旧音响一般的刺耳。

    “想活命吗？那就要看你自己了。”称心的耳边响起一声熟悉的男声。

    狐千山！她认得这个声音，这是狐千山的声音。

    “好……你……要知道什么……我都告诉你……”仿佛是生的希望刺激到了自己微弱的生命力，称心只感觉一股力量充斥着她整个身体，让她能断断续续的发出声音来，虽然这声音同样的刺耳，但毕竟是声音，不是吗？

    狐千山笑了笑，他毫不在意这样刺耳的声音，只要能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即便犯人的声音再刺耳又能如何。

    狐千山觉得没有任何绕弯子的必要，于是直接说道：“说吧，我的问题很简单，是谁派你到琳琅身边的，注意，我要知道的是是谁，具体的人，而不是一个组织，我的意思你明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