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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消逝的记忆 第三章、我名后沙

    后,继君体也。像人之形。施令以告四方,故厂之。从一、口。发号者,君后也。凡后之属皆从后。——《说文》

    此时,慕容山庄庄主的前厅聚集了不少人。坐在上座的是慕容青风和小他两岁的弟弟慕容青云,两兄弟一左一右,相似的气质和同样魁梧的身材,极为震撼。坐在下面左右两边位置上的,是慕容山庄一些说的上话的人物,刚毅的外表下是他们对慕容山庄不变的忠心。这样隆重的场面对于隐居山中的他们已是很少见到的了。

    不过此时还有两个人是没有座位的,他们自然是失忆的呆子和慕容月儿。当然呆子现在的穿着和这里的人们是一般无二了。

    “小子,说说吧,你是怎么找到我们慕容山庄的?想来我们慕容山庄自从举族迁到这里已有十四年未曾入世。想必世人也都以为我们不复存在了,哈哈哈!”慕容青云看着呆子首先开口,不加掩饰的笑声里带着莫名的落寞和不甘。

    慕容月儿担心地看了呆子一眼,对他露出了一个鼓励的笑容。呆子走上前一步,平静地回答道:“各位叔叔们,老实说,你们的很多问题我都回答不了。简单的说,我是一个忘记过去失去记忆的人,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我也想明白这一切,可是现在的我做不到。”

    呆子继续说道:“甚至我连自己的姓名都忘记了。不过从今往后你们可以叫我后沙!”在来的路上他就想着给自己取个名字,“后沙”是他在这个地方醒来首先看到的两个字。

    “你说什么?后沙?”就连一向沉稳的庄主慕容青风,也露出了惊讶的表情。而前厅的人们的震惊更是无以复加,开始交头接耳起来。慕容青风先前在自己的房间撞见冒冒失失的俩人,只是在月儿简单的一番解释下,就将俩人带到了前厅,召集大家议事,并不知道原来呆子他还去过后沙那座禁山。

    月儿表情十分的丰富。当她听到呆子竟然瞒着她给自己取了名字,有些小小的生气,可一听“后沙”这个名字时又有种想要捧腹大笑的冲动,觉得这个人名实在是有些怪异的。当然震惊也是有点的,毕竟从小大到庄里就不让人进入后沙那座怪怪的山,有些人还编了些鬼故事来吓小孩,反正就是不让进去的。早上看着呆子从后沙山那边过来,她就有些疑惑的,只是没机会问出来。

    慕容青风摆了摆手示意大家安静下来,对着呆子面露正色地说道:“你难道是从那座山里走出来的?不可能一定不可能,都过去十四年了,那个孩子不可能还活着!这座山里的毒瘴不是一个普通人能够承受的。”

    “我不懂你在说什么,至于是不是你口中的孩子又有什么关系。我只知道,我醒来的时候就在那座山上,到处散落着枯黄的尸骨。不管你们怎么想,反正‘后沙’这个名字我叫定了。”后沙有些不解,自己不就是起了个山名,至于这么大反应吗?

    “看来你真的是他,那个十四年前我们没有保护好的孩子。”慕容青风情绪十分激动,看着后沙的眼里流露出一股恭敬和一丝愧疚,停顿了一会儿继续说道:“那个雨夜我这辈子都无法忘记。皇上带领我们退守到断天关,后国皇城后京彻底沦陷。李英和他的军队不肯放过我们,对我们赶尽杀绝。我本是后国的羽林军统领。皇上知道我们已经无路可退。后面是虎视眈眈的唐国大军,前方是断天关外的禁地毒瘴山。本为天堑,却将成为我们的葬身之地,造化弄人啊。”

    慕容青风回忆着往事,感伤莫名。“一场大雨给我们带来了生的希望,雨中毒瘴山的瘴气有所减弱。我们沿着入山的唯一一条小路,抱着必死的决心退进了毒瘴山中。李英知道我们在里面活不了多久,只是派了五百死士追击。走在前面的妇孺大多还是没能躲过毒瘴的余威,羽林军和死士的厮杀之下,以命换命也所剩无几。”

    “天无绝人之路,没想到有人在那个时候发现一个山谷,进去后竟然找到下山的路。我和青云护着皇上和他怀中的殿下你,也退进了谷中。在现在的那片乱坟岗上我们进行了最后一场厮杀。月儿的母亲本怀抱着月儿,却在我危难之时替我挡下了必死的一击,这件事以前我从未向月儿提起。死士虽然全部被杀死,但我们剩下的羽林军将士也就只有不到一百个了。那夜血流成河!”

    后沙听得有些云里雾里了,不解地问道:“照你这么说,那皇上现在在哪里?还有这里为什么叫慕容山庄,而不是其他什么的?”

    慕容青风顿了顿,表情有些凝重地说道:“臣有罪!没有保护好皇上和殿下。皇上在和死士的纠缠中失手,不慎将殿下你落入谷底。可惜我们没有能力去谷底找寻殿下,从那夜之后,就算是下雨毒瘴的威力也不是我们能够抵挡的。”

    “等我们在这里安定下来,一日皇上突然将我们召集到现在的禁山山脚下。皇上举着手中的剑指向后国的疆土,对我们说道:‘自此再无后国,朕是后国的罪人!后沙我儿!父皇对不起你!……青风听令,从此你带着后国剩下的人在此隐居吧!在这里竖一块石碑刻上‘后沙’!从此这里的人都姓慕容,建慕容山庄!青风从今天起你就是慕容山庄的庄主,你们所有人都给朕好好活着!除非后沙复生,否则不得报仇!’”

    “不等我们有所反应,皇上趁我们跪下的时候挥剑自刎!至于慕容本是你母亲慕容茗的姓氏,皇上爱她极深,这场战争却无情夺取了她的性命!”

    一段悲戚的往事断断续续说完,厅上异常安静下来,大家的眼角都不禁湿润着。后沙不知道这一切是否真的和自己有关,只是听着慕容青风的叙述,内心也有些不平静了,似乎很想自己真的就是那个他们口中的殿下。而他的脑海里不时闪现着雨夜的血战和皇上山前自刎的凄婉景象,各种悲壮的情绪压得他有些窒息。

    “难道我真得是皇上的儿子?”

    “难道他真的是皇上的儿子?”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