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的春节来得还挺早，放假前程毅没有没能让苏宁跟着回去，他有点小伤心，也有些释然。离校的前一天，他又去了清华园走了两圈，不知道是希望发生什么，还是回想争执发生时的细节。回到宿舍，不过是须臾迟疑，还是给苏宁的手机发了条短信，“我回芒山县了，下午的火车，祝你春节快乐。”其实，程毅本来是想开车回去的。但是他的驾照刚拿到手不到半年，按规定不能单独上高速。

    春运已经开始，火车站内人头攒动，已经不是刚上大学小新人的程毅和宋磊对于回家已经很有经验，行李清简到最少最轻，相比于身边大包小包长途跋涉回家的外来务工者，行走和挤车不要太方便。

    站台一声铃响，列车缓缓发动。卧铺车厢白天很是热闹，同路人的闲聊声，孩子们的嬉笑打闹声，乘务推车的叫骂声······平淡生活的烟火气息中满是温暖，对家的急盼。

    夜深了，车厢终于安静下来了，大家都酣然入睡，偶尔会听到不规律的呼噜声和小孩惊觉的低声哭泣，白天本来已倦怠的程毅这会儿全无睡意。他起身来到窗边椅子上坐下。看着列车飞逝时窗外的星火点点，驶过繁华城市后的黑暗空寂，都让程毅脑中一片空空。他觉得自己想了很多，又觉得似乎什么都没想，就像半梦半醒一般。

    “阿毅，等以后上了大学，我们一起上学，一起放假回家······”尚曾的话还犹在耳边，都已经分手几个月了，程毅还是会想起初恋女友。程毅想起中学时光，有时候恨不得时光就停在当时。“我不喜欢你和别的女生在一起。········”这也是尚曾“咬牙切齿”要求的。

    火车与铁轨哐当哐当的撞击声很容易催眠，独自沉默坐定的程毅躺回卧铺，慢慢进入了梦乡。

    没有什么是一顿好饭和一场好睡眠不能抚平的。伴随着车厢的播报，程毅和宋磊顶着乱糟糟的头发醒来了。

    “吃早饭吗？”宋磊从中铺探出了头问道。

    “不想吃干的，没什么胃口，想起来就有点嘴里硌得慌。你呢？”程毅眼睛都没睁开地回话。

    宋磊坐起来扒拉扒拉头发，也有点没睡醒的感觉，“我也是，要不搞点粥喝？”

    “行啊，小磊，我昨晚睡得有点晚，再眯一会儿，你帮我留点就行。”

    宋磊利落地翻身下床，摸摸程毅的头说：“行，那你把被子盖好，别着凉了。”

    程毅似睡非睡，模模糊糊听着好像宋磊回来了，转了个身费劲抬了下眼皮，一看不是，耷下继续补眠。

    “起来，再睡就会过站了。”宋磊端着一碗白粥和一个鸡蛋叫醒了程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