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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拜张嫂的鸡汤所赐,君清晏昨夜又严重地睡眠不足,使得她不得不很小人地怀疑那锅鸡汤里是加了兴奋剂还是威而刚。

    唔她可怜的腰,好酸软

    而一早又被人给挖出床铺的怨念,让她的理智濒临崩溃。尤其当她听到应滕德吵醒她只为了向她索讨一个早安吻时,她几乎想买把冲锋枪轰掉他恼人的滢笑!

    说好听是请假陪她,实际上则是她浪费时间来“伺候”他吧?

    应付完应滕德的索吻,他也没打算让她继续睡,替她抓来了一件无袖洋装套上后就将她推到浴室去刷牙洗脸。

    镜子之中映照出一个长发蓬松乱翘、脸色铁青的女人。

    听说,女人一旦有勇气在男人面前不修边幅,就表示她将这个男人视为最最亲密的人;而男人能包容女人不刻意打扮的模样,甚至觉得那模样动人可爱,那便是爱情的升华,是一家人的感觉。

    可是谁来告诉她,她的情况又该做何解释?

    没有爱情足以升华,却已让应滕德看到黄脸婆似的她?

    君清晏握着牙刷,或轻或重地滑过贝齿,一个再怎么美丽的女人,黑着两个熊猫眼圈又鼓着腮帮子,说实话真的美不到哪儿去。

    “你刷牙刷了三十分钟了。”应滕德斜靠在门柱上,由镜中瞧见正背对着他的君清晏。

    她漱了漱口,又挤了些洗面孔开始做起脸部按摩,完全没有打算加快动作。

    而应滕德也维持着同样姿势赖在门前不走。

    即使他没出声打扰,仍是碍了她的眼!

    “老公,你在看什么?”没事不会滚下楼去吃早餐吗?!

    “看你。”应滕德双臂环胸,好整以暇地回道。

    “别看啦,人家这样好丑。”君清晏转过头面对他,摊开沾满了洗面孔柔泡的双掌,捂在他眼前五公分。

    若不是他清楚两人间的关系,他会真以为君清晏在撒娇。

    可惜,她笑得太假了。

    “你是我见过最美的。”

    若不是她明了婚姻在两人心中的定义,她会真以为应滕德在吐露爱语。

    可惜,他笑得太假了。

    “肉麻当有趣。”她娇斥一声,在心中对他吐了个舌头。“你先出去啦,我还要洗个晨浴。”

    “你是在邀我一起洗鸳鸯浴?”

    洗你的大头鬼啦!“贫嘴。”

    “别多费工夫,我正准备带你上阳明山泡温泉。今天不是星期假日,温泉一定很少人。”

    “要去洗温泉?”她边泼水冲去脸上泡沫,边含糊回道。

    “就当做是去日本泡汤一样,中餐顺便尝尝山菜的滋味。”

    耶?看来应滕德是当真要陪她度蜜月?

    在她拎起干净毛巾擦拭脸庞时,应滕德跨进了浴室,一手搭上她的肩。君清晏从镜中回望着身后的他。

    “没能带你出国一趟,你会记恨我一辈子吗?”他想起了张嫂那天在电话中提到的话。

    一辈子好奢侈的承诺。

    “我想我会。”她顽皮一笑,“不过,不是记恨出不出国,而是记恨有人在结婚隔天就跑去公司上班。”

    “但我请了四天假陪你。”

    “已经造成的伤害哪里是四天可以弥补的?女人在意的可不是假期的长短,而是心意。”君清晏感觉到应滕德另一只手正缓缓爬梳着她的发。

    “男人却往往在女人在意时才会发觉自己漏做了什么。”

    她噗哧一笑,“老公,你不用想太多,我才不会因为这种小事和你生气,我是故意吓你的啦。”

    “是吗?”她的眼神透露的讯息可不是这样,但应滕德仍是陪她一块做戏,“亲爱的老婆,你果然很善解人意。”

    “当然-,你也不瞧瞧是谁挑中的老婆。”这样够给他面子了吧?

    应滕德穿梭在她发间的指逾越了屏障,直接爬上她颈背,充满地着她。

    接着,薄唇取代了他的指。

    “老公”她浑身的毛细孔几乎全屏息而立。

    他没给她挣扎的机会,大掌抚过她的雪颈,轻扣在她下颚,半强迫地要她仰头迎接他的吻。

    认识应滕德只有短短三天,但她就是知道应滕德并不像他外表所呈现的淡漠,因为他的吻很炙热,甚至带着霸道,好像要一口一口吃了她。

    应滕德吮贴着她的,缓缓以舌侵入她,捧着她脸庞的长指滑过她的眼睫,要她闭上双眼,她先是微微挣扎,而他放柔了动作,蚕食般地催眠着。

    这一回的吻,没有烟酒味,只有牙膏的清冽薄荷味道

    君清晏猛然惊醒,在他的右手解开她钩子的同一时刻!

    “老公--”她推开他,嗓音有些轻喘及沙哑,“你不是说要去泡温泉吗?这样下去温泉就泡不成了。”

    “那可以缓。”

    “不可以!”她嚷完之后又急忙掩嘴,佯装嗫嚅,“做、做那件事很累耶我做完会很想睡所以不要啦。”她的结巴倒不是故意佯装的。

    男人,换个地方思考好不好?!脑容量只有一个字--色!

    下半身永远比上半身先起反应,哼!

    应滕德勾住她的腰身,将她带进怀里,惹来她的惊呼。

    “应--”

    “那么,就延到今天晚上吧。”他贴在她耳畔,轻咬着软嫩的耳珠。他的可以等。

    “泡温泉延到晚上?”

    应滕德眯眼一笑,“你想改顺序也无妨。”

    “改什么顺序?!”她双掌抵在他胸前,硬是隔开五公分距离。

    肆虐在她耳壳的嘴同时吁吐着灼烫热气及笑声,“先,再放你睡场觉,最后才去泡温泉,这不是你要的吗?”

    君清晏弄懂了他所谓的顺序,原来将他方才的话倒过来排序兼重新整理,就是他今天为她安排的“行程”?!

    “不不不,按你说的顺序就好,我听你的。”她强挤出小女人的笑靥,“你先下楼去吃早餐,我要吹头发了。”

    应滕德被半推半请地轰出浴室。

    接着--

    他听到她重新刷牙的声音,以及交杂在咕噜噜漱口声中的低声漫骂。

    协俭沦

    这算是他们第一次约会?

    现在要找到一对结了婚才开始约会的夫妇简直难上加难,所以他们两个应该被列入稀有动物好生保护着。

    视线瞟向左手边正在开车的应滕德,在不久之前,她才由父亲手中传来的“丈夫资料档”看到这张容颜,过不了几星期,她便成为他的妻--这对她而言,除了排拒之外还是只有排拒,因为相识的时间太短,短到不足以让她改变观感,不足以让她做好心理准备。

    她打从心底仍旧认为自己是父亲与他利益互换下的牺牲品,只是她这个牺牲品不像言情小说中凄惨受虐的可怜小媳妇,应滕德也还不到变态施虐的恶棍男主角的火候,他们的相处虽偶有摩擦--那些摩擦全是她心里在作怪--其余都算得上是和平共处。

    但对于一个“丈夫”,还是一个未曾与她交过心的丈夫,她还不知道用哪一种面目和他共同生活,所以只好用最虚假的笑脸面对他。

    显然,应滕德和她有一样的想法。

    她有时真想冲口问出:“你为什么不拒绝我爸提出的联姻?”

    但她又知道,应滕德定会回她那句伤人的话:“我正巧需要一个妻子。”

    她不喜欢自己只是一个“正巧被需要”的角色!

    原先偷瞟的目光转变为怒瞪,君清晏对他那句话当真耿耿于怀,恐怕至死方休了。

    “看我看得这么专注?眼睛连眨都不眨了。”应滕德微偏过头,正对上她的眼,让她眼底浮现被抓包的窘样。“在看什么?”

    “在看我所认识的你呀。”除了那副皮囊外,她对应滕德的认识少得可怜。“老公,我发现你很帅噢。”虽然是为了移转应滕德的注意力而随口说起,但这句话是事实,外貌美丑是见仁见智,在她眼中的应滕德外表干净清爽,衣着品味也不错,绝对构得着她心目中帅哥之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