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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三章 树欲静而风不止

    要不怎么说沈家的姑娘都心思剔透?沈玉容猜的一点儿也没错。

    薛继走向院外,抬头看着京城的方向,心里怎么也静不下来。宁王被圈禁还不算当务之急,毕竟陛下正值壮年,将来的事还未可知,怕就怕是齐贵妃因此得罪了圣,要性命不保啊……从古至今也不是没有过留子去母的事。

    树欲静而风不止,暑气已经消退,秋风阵阵吹起薛继的衣摆,近来琐事太多,除却京城这一遭,还有南边山匪也传来了消息,且这个月末苏虞就要入府了。

    六月他问了苏虞的意思,苏虞让他等了足足一个月,到了七月末才点下了头。

    他问她时便是一时脑热,如今倒也不是后悔,只是事情越来越多,身边再多个要照料的人……难免顾不过来。

    薛继也就暗自犯愁,不能真反悔。半个月转眼过去了,家中要添人,薛继便在知府衙门后面又加盖了三进院子。到了当日,许是因为苏虞不喜欢铺张,又或许是不敢铺张,一顶轿子几抬旧物还抱着个孩子就进了薛继的后院。

    即便苏虞再如何收敛,城里的人就是嘴巴利索,这么一传十十传百,整个乾州就都知道知府薛继纳了已故的黄大人的旧爱苏虞姑娘了,他们不敢对着薛继说什么,便都跟自个儿孩子说,那些孩子能有多少心眼儿,再传着传着就落到苏欢头上了。

    苏欢年纪还小,又经历了那么些事情,平日里总是怯生生的,人家嘲笑他捉弄他他也只能闷在角落里哭,那些流言蜚语往他耳朵里灌,他什么都没记住,就记住个薛继了。

    夕阳西下时苏虞接他回府,从前院进门正好瞧见薛继坐在堂中看着公文,苏欢才看了一眼,立即扭头要走。苏虞稍稍发愣,下意识拽住了他:「跑什么,跟薛大人问好。」

    苏欢却挣扎着闹着要跑,死活不肯扭回头看薛继一眼。

    「闹什么!」苏虞用了点劲儿把人拽回来摁住了,瞪眼凶了他一句。

    苏欢立刻就红了眼,却还是不说话。

    薛继自然是注意到了,放下手中的东西抬头看了一眼:「怎么了?书院又有人欺负欢儿了?」

    苏虞正奇怪这孩子怎么回事呢,薛继这话算是点醒了她,只是书院那老先生又没提起……

    稍稍一思索,苏虞便想明白了。不会是打架斗殴之事,那就只能是又有人嚼舌根了,这时候能拿出来说的,可不就是她苏虞攀了高枝……

    若真是此事,又教她如何开口?

    苏虞也红了眼框,朝薛继欠身一拜:「老爷忙罢,欢儿不懂事,妾身带他回屋。」

    说罢便领着苏欢回了偏房,留下薛继仍在堂中看了看她二人背影,又看了看手里的公务,有些茫然又有些好笑。

    他才多大?这就喊老爷了?

    桌案上堆满了信件和公文,乾州当地大小事也罢,最大不过山匪动向如何如何,这些他都不必看,他有流沙私下里送来的密信。

    手边这厚厚的一摞,最重要的还是京城来的信,十封里面八封都是徐阑让人送来的,还有两封是他让王衢去盯着的陈渝手下生意的动向。

    薛继一封封拆开扫过一眼,提笔记下了王衢送上来的消息中的重点,随即便将原信塞入了要送入京城给徐阑的信封里。

    他远在千里之外拿着这东西也做不了什么,徐阑比他更清楚如何行事。

    随后薛继又从抽屉里翻出一个竹筒,拿桌上的匕首撬开了顶上的塞子,从里边抽出一卷字条,这是流沙通过山泉河道传来的密信。

    「虎在西山,狼在深渠。」

    薛继皱了眉,握了拳轻轻敲着桌面打出阵阵闷响,西山?深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