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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双刃徐行

    “你见到她了?”

    白召南僵在原地。挂断电话,瘫坐在长凳上。看见桌洞里压着一张纸,上面画着几只麻雀在啄食,和排队走的徐行名字。召南认出这是他自己的作品,那天被团成一团当作武器砸徐行来着,所以纸张皱皱巴巴,没想到被她好好的收起来了。

    等等,下面还有一行字是什么?白召,我觉得你是……

    他推开压住纸边的一摞书,看见一个被圈起来的大大的“猪”字,是写在另外一张小纸片上拼起来的。

    火冒三丈。白召南随手拿过一支笔在那行字上划、划、划,把定义的对象改成徐行。

    忽然,他想到了什么。边骂自己边把那张纸重新复刻一张,连让自己的那句话和一个“猪”字也好好的按照原样摆好。

    书摞起来的顺序是这样的吗?是这样摆的吗?白召南发愁,他不得不怀疑这是徐行的计策,明明没有打算去见梁夏,背地里却悄悄去了。她不是不参与任何事,那是为什么才做出这样的决定?约定的地点是挺远的地方,对她来说一定属于危险的范畴。

    其中一本书露出一张纸的一角,白召南抽出来一看,顿时欣喜:就知道她肯定自己也记不住顺序,还写下来了,连角度都清清楚楚。白召南照着纸上的顺序一一摆好压住那张诱饵。好不容易完成工作,问题又来了:这张纸是从哪本书哪一页抽出来的?好像是绿皮的,不对,应该是黄皮的,手感不对劲……

    白召南原地转圈,召唤神灵,快要冒烟。

    有一个人进来了。听说这事,边笑边出主意,“你把这些全搞乱,等她回来让人告诉她谁和谁玩闹把桌子撞倒了,东西全都洒出来不就好了?”

    此法甚好。难道是自己吓自己?白召南竟然一身虚汗,一想又不对,有那张记录书的位置,诱饵的摆放方式信息,明显就是为了捉他。别人看见白召南是猪又不会怎样。

    对了!没有证据!就算我动了,只要我死不承认,她能证明是我动的吗?就算有犯罪动机,但是她把“猪”字和前面的话分开,那不是自毁证据吗?

    白召南回到家,躺在床上,浑身无力。

    “撞车了,撞车了。”

    “嗯。”召南从咽喉口发力出声。

    “幸好对方见势要撞,所以停下了。”

    “嗯。”

    “翻车了,翻车了。”

    没能等来回复,又报告说:“摔伤了,摔伤了。”

    “谁?”

    “你干脆装一个监控在这里,不就能远程观测了?”

    “不行,那是违法行为。”

    自行车在路上歪歪扭扭前进,速度堪比饭后散步者,时而撞树,时而冲向深坑,此种危险时时威逼。直到后半程,徐行渐渐掌握要领,发现这座小镇其实风景独好,人文古朴。

    “为什么有一只鸟一直在我们头上飞?”

    梁夏坐在双人自行车的后座,抬头一看,轻描淡写道,“是乌鸦。”

    “你说要给我看看绿色眼睛的乌鸦,那是你养的吗?”

    “世上哪有绿色眼睛的乌鸦,我骗你的。”

    那又何必搞得那么神秘。那时候她以为不是白召南和梁夏这两人有毛病,而是自己与这世界格格不入。梁夏在信中说,最后的愿望是来一趟双人绕城骑行。她根本不会自行车。而且得知梁夏是从医院偷跑出来的,格外担心,万一家人担心怎么办?

    “你和家人感情好吗?”

    徐行沉默。

    “我和你一样。”

    就这样说服了她。想着这是最后一次,连徐行也觉得无所畏惧,自行车学的快,风景也好,路上遇到的人心慈面善,孩子们单纯快乐。

    天色将晚,徐行送梁夏到医院门口,忽然一个人冲出来,几个人跟着冲出来,七嘴八舌,问梁夏去了哪里,感觉如何,而后将矛头对准徐行。

    世界在她脚下凹陷,浸润金色蜂蜜的矛形成围困敌方的堡垒。脸在发烫,头顶狂轰滥炸,天外飞石轻轻一撞,皮肤上掉了大块肉似的疼。沉默是她唯一能做的自我保护。

    白召南并不想过分插手,走到相反的方向上去。他只是稍稍向前了一步,恰好把徐行挡在一半身子后面,以旁观者的态度看他们在失去优雅。

    这种时候,只要有人和和气气的说一句话,徐行就会觉得自己还没有被抛弃的那么远,还有有陷的更深,以至于在青天白日里如坠冰窟。

    不幸的是,那个人唯有白召南而已。徐行没有选择,在她思考之前,脆弱的心先对他感激涕零了。

    “我先在外面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