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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过期的西西里

    “等咱们忙好骆垣这边的事儿,就能去官岳那儿了。”骆乔拍着井初的肩膀,“你说我这拉业务的能力怎么样?要不要给我涨工资?”

    耿辛白他一眼,“你这也太贪心了,拿了分红,还想涨工资。”

    “你就嫉妒我嘛。”骆乔贱悠悠地摇头晃脑着。

    井初打了个大哈欠,“我睡了,你们随意。”

    这两天都没睡好,上了飞机像听了摇篮曲似的困。

    醒来的时候,她正靠在耿辛的手臂上,迷迷糊糊的,看见大家都在收拾东西。

    “到了啊?”

    “到了——大小姐。”耿辛伸手晃了晃她的脑袋,“几百年没睡过觉?脖子疼不疼?”

    井初扭了扭自己的脖子,酸死了。

    “骆乔,把你脖子上那个u型枕给她。”

    “噢。”

    骆乔叫了车在机场外,司机没到,他差点儿以为官岳接跑车的私活儿。

    “官岳,你怎么在这儿?”他高高兴兴地上前去打招呼。

    “来接人。”

    “你说是不是很巧,是不是?哪儿都能碰见,你和我们太有缘了!”

    凌晨两三点的,官岳不大想说话,应付着回他,“嗯。是。”

    “哎,老板,你过来,打个招呼啊。”骆乔把最边上的井初拉回来,“你干嘛?搞深沉哦?”

    “官岳——”

    远远的地方,有个女孩儿独自拉着行李箱,朝这边跑过来。

    骆乔看得清楚,那人是禄佳。

    还真是接了私活儿。

    “我说,你们公司就你一个人?谁来接她不好,非要麻烦你,官总监来?”他撇撇嘴,推了井初一把,“咱们走。”

    井初不自觉地回头,看一眼那个把行李箱递给官岳的女孩儿。

    他怎么能帮那姑娘提行李箱呢,作为他这些年的爱人,她可从来没有这样的待遇。

    他只会对她说,这是你的事,该你自己做。

    “哎呀,疼死我了。”井初面露痛色,脖子扭得疼。

    “谁让你那么睡,你就该。”耿辛拍了拍她的脑袋。

    井初哭起来,“你们还笑,别笑了,我好难受啊。”

    耿辛被她的眼泪吓了一跳,怎么说哭就哭。

    骆乔憋着笑递给井初两张纸,“你哭得真是难看死了。”

    “就你这嘴,真欠。”耿辛说。

    “我忘了看时差了,没想到这边是凌晨,对不起啊官岳,我下次会注意的。”

    官岳帮禄佳把行李箱搬上车,目光瞥到前方的几辆车,几个人围着井初,不知道在做什么。

    刚才看见她,气色也不好,是不是生病了。

    电话响起,是公司那边的人,“嗯,接到了。”

    “人家姑娘大老远跑过来,肯定不止为了这个秀啊,我说你,别跟个木头一样好吧,岳哥?”

    “我跟她没关系,别乱牵绳。”

    “没关系,也可以发生关系啊……”

    对面的人被一阵突如其来的忙音弄得不知所措。

    官岳觉得自己现在极其地需要某个和他真正有关系的人。

    可是那人,刚才就站在他面前,看都不看他一眼。

    “官岳,咱们这次在这儿待多久?”禄佳坐在副驾上,对着镜子收拾自己有些凌乱的刘海。

    “五天。”

    “有空闲的时间吗?”

    “没有。”

    这男人,还真是容易让人感到暴躁。

    不知道他说话的口吻什么时候能好一些,尤其是对她。

    禄佳不再说话。

    下车时,她是自个儿提着行李箱走的。

    官岳有别的事要做,在凌晨两点四十五分的时候,他的车停在另一家酒店楼下。

    这里的天比国内要冷。井初坐在冰凉凉的长椅上,撮着手取暖。

    有一辆车对她打了打灯,她认真地看着,是官岳在车里。

    实在也是搞不懂他,这么晚了。

    “怎么了?”她走到车窗前。

    官岳扫一眼周围,开了车锁,“上车说。”

    然而两人坐在车内,又沉默得尴尬,像往常一样。

    “你找我要是没什么事,我就先走了。”井初说。

    月亮照进车里,给官岳的脸覆上一层柔和的光。

    他问她,“西西里,你还去不去?”

    “不去了。”

    既然这么问了,那就是询问她,愿不愿意和他一起。

    他没想过,她拒绝了,这样干脆。

    她垂着眸,抚上车把手,准备下车,“如果最近你愿意去了,你可以找别人陪你,我……我觉得我不太合适。”

    她一直想去那儿,提过很多次了,不过他并没有时间,也没有兴趣。

    不知道为什么,很奇怪。期望太久的事,最后怎么会如此平淡。

    他心下好像被荆棘刺过,被密密麻麻的痛感抓住,“你觉得我该找谁?”

    “我不知道。”

    反正,不会是我。

    是不是?

    他身边有多好的一群人,而她在他眼里多不堪。

    她觉得自己在他心里形象不好,但没觉得差到这种程度,他原来真的会认为,她在这段关系里背叛了他。

    官岳打开车灯,看见井初紧裹着外套往回走。

    他眉上轻皱,无奈地将手背盖在眼上。

    五分钟,他只见了她五分钟。

    手机铃声再次响起,他愈加烦躁。

    “喂,官岳,来接你妈和你爸。”

    “妈?”

    “儿子,别听你妈的,洗了睡,明天还工作呢。”

    “我现在过去。”

    夫妻双簧,唱得就是好。

    今天他要是不去,就是大不孝子。

    官岳的母亲,大艺术家明舒,上了车以后,打了一个大哈欠,“哎……累死我了。我就知道你没睡。小初睡了不?你这么出来,吵醒她了没有?”

    官岳没有回答,装得一副十分认真开车的模样。

    明舒顿时警惕起来。

    “小初没跟你一起来?”

    “在这儿呢。”

    “明天让我见见她。你可别跟她吵架。”

    “知道。”

    “你知道,你这脾气知道什么?我看你,八成就是把人家惹生气了。我是不是跟你说过,不要和小初吵架,那么好的姑娘,你以后到哪儿找?”

    明舒女士如果知道井初和自己这宝贝乖儿子俩人在闹离婚,是要被送医院的。

    他们俩还在谈恋爱的时候,分手也是分过的,明舒是很喜欢井初这个儿媳妇的,那一回,她被气得血压蹭蹭上涨,头疼了好几天。

    不过这件事儿,井初并不知道。

    “是,您说的没错。”

    “明天啊,明天你俩来看看我和你爸,听见没?”

    “听见了。你们到了。”

    两位老人经常来这儿旅游,所以在这里有长期租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