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付你怎么啦！？”真慧冲过来，急忙扯过他的手腕，先是一只手，后来干脆两只手分别诊脉。

    良久真慧松开付横舟，抹了把汗，抱歉地对杜厚和辛苗解释道：“老付身子骨本来就弱，那次爆炸又留下好些旧伤，平时连重活都不让他干。”

    杜厚理解地笑笑，“您二位感情真好，既然付院长身体不适，我们改天再来拜访。何况……”他意味深长地看向付横舟，后者自从真慧开始号脉就低垂眼帘一语不发。

    “何况，我想问的已经得到部分答案了。”杜厚说。

    付横舟猛地抬起头，眯着眼睛审视地盯着杜厚，这时他才像曾经统领A市科技侧的泰斗。

    “无论你想问什么，我都不会说。”付横舟冷漠地说。

    杜厚微笑，“不会说，还是不能说？”

    真慧皱眉，“你们不要咄咄逼人。”

    杜厚双手合十行个礼道：“大师见谅，我们只求个答案，我唯一的目的就是这孩子能够安然度过此生，初次以外别无他意。”

    真慧还要说什么，付横舟按住他，扬声道：“我不会说，也不能说。八年前种下孽因，如今自食恶果我认了，如今随你们怎么讲，我不会再掺进那些破事里，绝对不会！”

    杜厚诧异极了，“您似乎误会了什么……”

    辛苗忽然扯扯他的袖子，杜厚止住话语，询问地看她。

    “我只想找回记忆。”辛苗说。

    她目光从每个人身上划过，最后定在付横舟身上，仔细打量在脑海里翻找这**看越熟悉的脸。

    “找回记忆就能知道为什么恶灵会放弃目标对付我，找回记忆就能想起辰龙君的线索，找回记忆就能确定身体里是否有另一个我。”辛苗一口气说完。

    “辰龙君怎么了？”真慧问，“你没有记忆？”

    付横舟表情变幻，一改之前的惧怕，直视辛苗的眼睛，似乎希望顺着视线看出她心里的真实想法。

    “另一个你。”付横舟重复道。

    杜厚担心地道：“小猫，不用有这么大负担，事情没那么糟，也许车到山前就有路了呢？”

    辛苗对他很乖巧地笑笑，磨样十分惹人怜爱。

    付横舟见此情景，嘴角抽搐了一下，赶苍蝇似的挥挥手，“你们走吧。”

    杜厚皱眉欲言，就听他又说一句：“车到山前必有路，水没到渠怎么成，回去修灵能吧，快走快走！”

    付横舟拉着真慧走进屋子，关门时再次对他们道：“你们立刻给我消失！”说罢便啪一声用力合上了多灾多难的门。

    下山的路上，杜厚和辛苗一路无语。直到回了酒吧，两人各自回房，辛苗才苦恼地扑到床上，把脸埋在柔软的被子里，闷声发泄地小声尖叫。

    也许是付横舟指着她那一幕刺激了封闭的记忆，她脑子里多了些似曾相识的画面。

    在某个时间，她见过付横舟，也是紧张的，带点恐惧的表情，他比现在年轻点，白发还没这么多，穿着研究所的白大褂；画面中有刺目的白光，仿佛手术台的照明灯；还有一个有点熟悉的声音，辛苗仔细回想，忽然她猛地坐起——那声音是钱院长！

    辛苗捂住脑袋用力回忆，却徒劳地发现画面里没有出现钱院长身影。

    怎么回事，只有声音吗？记忆太过模糊，连说的是什么都搞不清，但越急越没有头绪，辛苗沮丧极了。

    到底发生过什么呢？

    辛苗有个想法，自从杨未眠开玩笑说她是钥匙，这个想法就悄悄萌生，经过白天的事，越发茁壮。

    ——祭余身兮何为，愿若今兮无亏。

    ——万一她身体里的不是钥匙，万一杜先生领养的是一个笼子呢？

    她越想越怕，脊背发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