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灯熄人殇

    月色皎皎兮,宁芳早已疲惫不堪,只是苦苦凄美地笑,不自知手抚上了唇,指尖凉得透骨。桌子上摆着那玉箫,萧身不知何时竟多出了几道刮痕,怎么她以前从未发现过?

    又面见青槐在沉思。莞尔道“你也发现其中几多蹊跷了?”

    青槐应道“也不是。那内臣是从公主处回来的,只是他是阳间中人,身上却又有怎么重的阴气,实属不应该。”想了想,一顿道“那赋公主……怕是熬不过分娩后了……”

    宁芳咬了咬下唇,几欲能滴出血来。恍惚迷离间,落下了一滴清泪。感觉到脸上一冰冷的东西划过,宁芳抬眸望向青槐,只见青槐手中握着一吊坠,里面一晶莹剔透的水滴在荡漾,一上一下,终是掀不起多大波澜。“你?……”宁芳疑惑不解。

    “厉鬼的泪很难得的。”青槐笑得无染。

    “你想要我多的是。”宁芳凄苦道。

    “多了的眼泪……就廉价了……”

    宁芳沉吟不语。半晌叹了口气,衣袖一挥,将桌台上的玉箫扫在了地砖上,摔成几片碎玉。青槐也只是帮着收拾收拾,悲悯的眼神投向宁芳离开的方向,一片怆然。她想,她知道她要做什么了……

    太子府。

    幽暗的房间里,点了几盏烛火。俏丽的女子躺在床上,手握紧了单薄的被褥。额间布满细密的汗珠,以无力喊闹。门外不停有宫娥递进热水,女子的白衣早已布满血色,就晃若斑驳梅花,有凄美的美感,气息奄奄。

    一名宫娥冲出来。“太子,太子妃气息太过微弱,孩子……怕是临世不成了……”

    煞澜也只是顷刻间愣了愣,缓缓道。“这世间几多纷杂,不临也是他的福分……”他只是淡淡站着,面不改色,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何如此平静……

    宫娥在月底下的身影一怔,抬眸睁大了眼望向煞澜,张了张唇,竟说不出话来,只得将头埋得更低。

    “罢了,你下去吧。”煞澜挥手示意道。

    这名宫娥才退下。

    站在轩室外,望着油纸窗上映上的人忙忙碌碌的身影。

    “太子,门外来了个女子,是上回鸾尾桥的那个……”一位太监急迫的说道。话音未落,煞澜已经快步抽身离去。

    府外,一名女子手握一把长剑,左手握住剑柄,却没有剑出鞘的趋势,只是横冲直撞的冲进府邸,跌跌撞撞地撞开了拦她的门卫,直奔里室。

    太子妃所,宁芳就这样闯了进来,宫娥们都被吓得落荒而逃。空旷的室内只余下宁芳和浑身是血,气息奄奄,面色惨白的赋焉儿。

    就在顷刻,煞澜破了门闯了进来。见宁芳面色扭曲,眉间狠绝,心下一寒,尽是失望。宁芳则是别过脸,冷冷地笑。飞速的剑出鞘,指向床上的人儿,快得煞澜几乎看不见剑刃,心一急,忙出剑去拦她的剑势,却不料自己手中长剑没柄而入,直直插在宁芳的胸口,开出了大片大片的曼珠沙华。

    她只是怔愣望着自己胸口的血迹斑斑,衣服早已看不出原来的颜色,半晌后,凄苦的笑,她从不知道,就算成了鬼也是会流血的……也是会留泪的……宁芳依旧在笑,血不断从口中涌出,美得如同夜晚的魑魅魍魉,鬼魅地笑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