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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天壤之别

    前天中午,见识了东方旭的拳脚之后,欧阳百合突然对“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这句话有了一个更为深刻的理解。她觉得,要不是前天早上她赖着让东方旭请客,就不可能看到东方旭那不为人知的另一面。看他出手的狠劲,很难把他和那个整天捧着书卷的东方旭联系在一起。平日里,几乎全单位的人都认为东方旭就是一个手无束鸡之力的书生。而事实却恰恰相反,他东方旭就是金庸笔下身怀绝技的武林高手。就像武侠小说里的写的侠客,如西门吹雪一般的人物。她这样捉摸东方旭的时候,思路在不知不觉中拐了个弯。她想,有这样一个男人做丈夫,女人是不是就会万事无忧,就会胆大包天。这样想的时候,她给了自己一个肯定的答案,那就是,做东方旭的老婆,绝对是不受闲气的主。

    就在欧阳百合全神贯注研究东方旭的时候,去省委党校学习的司马云推开了家门。他带着一脸的阴沉,放下行李,一言不发的大步朝欧阳百合走来。眼里含着火山喷发般的怒气,死死地盯着欧阳百合。他的突然回归和他的这副摸样,让欧阳百合大感诧异,带着一脸的不解和疑惑问司马云:“你不是要学习半年吗?怎么才两个月就回来了。”“我再不回来,估计家都没了。”“你什么意思?跑回来和我吵架来了?”“你欧阳百合多厉害啊,一出手就把好几百万送了人。我司马云在你眼里是什么?是给你站岗的门卫吗?”“这事既然你知道了,我也不隐瞒了。实话说,当时就是为了给家里多挣点钱才那么去做的。谁知道周大海会成现在这个样子,早知道会这样,打死我,我都不会去做。”“隐瞒着我这么做,你和他到底什么关系?”“司马云!你说话放尊重点。”“我想尊重来着,你做到让我尊重的份上了吗?”

    司马云的这句话,顷刻间让欧阳百合有窒息的感觉。她没想到,一向视自己为宝的司马云今天会说出这么伤人的话。她强忍住快要奔出眼眶的泪水,语调低沉的对司马云说:“司马云,你看看你脚上的鞋,那是一千多块。再看看你穿的衬衫,你穿的外套,有下了三千的吗?这些,就凭你一月四千元的工资你穿的起吗?你问过这些钱是怎么来的吗?”“原来我是不知道,现在我清楚了,那是你和别人勾搭来的!”司马云彻底斯里的喊道。听了司马云如此不辨是非的嘶喊,欧阳百合夺门而去。

    跑到小区休息的椅子上坐下后,欧阳百合捂着脸,放声大哭。眼泪就如决堤河水,在她的脸上肆意漫流。满心的委屈和积压在心头多日的苦闷,随着她指缝间滴落的泪珠,慢慢的化成了往昔的烟尘。哭够了欧阳百合,收起眼泪,擦干面容的泪痕。开始细细回想,回想自己出事以后的情景。

    她无法忘记,自己在无助的时候。曾经求过小时候一起长大的伙伴,求过自己认为交心的朋友,求过自己的亲人。但是,他们统统一个腔调,先给予她无关痛痒的安慰,而后就是一些看似痛惜的指责,其他的什么都不曾给予。唯有被大众认定的无情汉——东方旭,不仅给她出谋划策教她怎么去要钱,而且还付诸行动的帮她要钱。同样的一件事情,只有东方旭给了她厚实的温暖和真实的帮助。而那些所谓的发小、朋友和亲人,给她的基本都是同一句话:“你就是被人欺骗的傻子。”

    她一直自信的以为,当有一天司马云真的知道了这事,一定会和自己共同承担这个灾难的。一定会和东方旭一样给她一些策略和方法,可今天,司马云的嘴脸让她大失所望。她实在是想不明白,为什么看似和自己很亲的人,一个个都不愿意真心的来帮助自己呢?而仅仅被自己当作普通同事的东方旭,却给了自己无私且又有效的帮助。同一件事,同样是人,言语行动怎么会有着天壤之别呢?

    想到这里,欧阳百合对俗世的事情有了一个崭新的认知。眼下她清晰的知晓,被大众认可的,不见得就是正确的。虽然,有了对人间俗世新的认识,但想到司马云的嘴脸,她还是觉得心寒。她甚至怀疑,司马云这些年是不是真的爱她。当这个问题跌进她的心谷时,她的心忽然间有了一种酸涩的疼。

    经过一番深入骨髓的思索,欧阳百合平静了下来。平静了之后,她鬼使神差的给东方旭发了一个信息。她在信息里毫无遮掩的告诉东方旭说:“司马云知道了我放贷出事了,刚刚回来和我大吵了一架。我现在心里特别难过,本想着,他如果知道了这事后会给予我最大的宽慰,没想到送来的却是羞辱和责怪。”收到信息的东方旭,却回复她一段这样的话:“俗世之人,都是平常心态,出现这种情况不足为奇。你眼下没必要生气,要学会站在事外去看问题,要学会用逆向思维去理解他人。这样,你的心里就会释然好多你认为应该的东西。常理的存在,只是属于常态。眼下,你的意外,超出了常理。所以,建议你不要去要求别人用什么态度对你,而是你自己用什么心态去面对他们。这样才是走向和谐,拉住一个帮手的最好法则。”看看东方旭回复的信息,欧阳百合忍不住又泪雨纷纷。无情汉的句句话语都有着厚实的暖意,而被她欧阳百合看做有情的亲人却是字字冰寒。

    看着跑出门去的欧阳百合久久未归,司马云的心开始有些担忧,他担忧自己的一顿咆哮;会不会让欧阳百合想不开,会不会出什么意外。惊悸之余,他立即就拨欧阳百合的手机。然而,他听到的是:你拨叫的用户正在通话中。他接着连续拨了几次,听到的依旧是你拨叫的用户正在通话中。这一下他的心彻底的开始恐慌,他无法料想欧阳百合到底去哪了,是不是会寻短见。

    司马云眼看着太阳没入了山的背后,天空飘出了长庚星耀眼的光芒。但,仍然不见欧阳百合的踪迹,惴惴不安的情绪越来越重。他对自己说:再等等,说不定她一会就回来了。心里这样宽慰自己时候,心却在砰砰的乱跳,让他不能自己。索性他惶惶急急的穿上鞋,向楼下飞奔而去。跑到欧阳百合时常散步的地方,看到是空空的椅子,没有欧阳百合的身影。于是,他又急速的转身向离家不远的河边跑去。可是,当她顺着河边溜了一圈之后,还是不见欧阳百合的影子。他喘着粗气,耷拉着脑袋无言的坐在河边。他不知道,此时此刻自己该怎么办了。

    这一刻,他开始后悔了,后悔自己不该听信谗言,不该没有自己的主见,不该在她这么难得时候责怪她。虽然,他是被朋友们传递的闲言碎语逼回来的,带着一肚子的怒气回来的。但是,从心里讲他是不希望这个和自己生活了十几年的女人出事。哪怕她欧阳百合被别人拽掉一根头发,他从心里都是一百个不愿意的。司马云就如此这般的在河边自责了好久,而后灰溜溜地拖着失意的情绪回到了家里。

    推门的一瞬间,他惊喜的看到了欧阳百合横躺在沙发上。这让他那颗悬着的心也随即归了原位,魂魄归了位后。司马云很赖皮的问欧阳百合:“想吃什么?我给你买去。”“不麻烦了,谢谢。”一句谈谈的回复,让司马云感觉到心的距离在瞬间变的非常遥远,远的让他有些恍惚,犹如梦境一般……..

    回复完欧阳百合短信的东方旭,此时,静静地站立在郊区掌上灯别墅区6号别墅二楼的客厅落地窗前。他背后,蝎子同样站立着向他重复着徐彪报上来的情况。蝎子说:“大哥,彪子已经确定。前天那俩个人已经住进了医院,一个鼻骨骨折下颚软组织损伤,一个是肠胃出血,还断了两根肋骨。”“彪子是故意让我活络活络筋骨?还是溜号了?”东方旭冷声问道。“彪子说,那俩个人一直在他们的视线之内。之所以没动手,就是想见识一下大哥的风采。”“别这么肉麻的奉称,这种事下不为例!另外,你告诉彪子。从今天起,如果欧阳百合少了一根头发,不要说我冷酷无情。”东方旭低沉沉的嘱咐道。“我一定会把大哥的意思转达到位。”蝎子心里惊了一下,惶急的回答说。

    蝎子的心惊,是对今天东方旭的态度有些困惑,他困惑东方旭为什么对这个欧阳百合要给予一级保护。就在他还没琢磨出个一二三的时候,东方旭又阴沉沉的说:“告诉胡子王强那边暂时放手,让他转到石大旺这边来,用心把石大旺给我看住了。这个人自己觉得自己在Y市是个硬脚色,有着雄霸Y市商场的意思。”“你的意思,他现在属于实力派人物?”“有钱有人有关系,所以,他自己认为自己是个人物。”“哈哈哈一个出山的农民,也想称霸一方。”“记住了,鱼在河里长得太大,就会被人当水怪给灭了。”“大哥,我明白。”“你告诉王强,明天晚上八点我在帝豪的凌云阁等他。”“行,我这就去安排。”

    安排完这些正事,东方旭离开窗边。自己给自己倒了一杯蒙古王牌子的白酒,轻轻小酌了一口。缓缓舒了口长气,自言自语道:“将军奉命即须行,塞外领强兵。闻道烽烟动,腰间宝剑匣中鸣。”对于东方旭而言,一杯来自塞外的白酒,一首出自无名氏的短词,就是他最大的享受,他觉得这才是男人的生活。在他眼里,男人就该是烈酒入唇,阳刚之气缀身。如果,周围的某人有了困难的事情,尽自己所能不求回报的帮扶一把,消除他们心里的惶急,这样去做才是男人来到这个俗世的真实意义。否则,就等于白活。因此,在他有空闲的时候,就教道他的那些兄弟,时常对他们说:对有德的老者要实打实的尊重,对贤惠的女子要实心实意的保护;不做欺人之事,不吐狂妄之言;不惧恶者挥拳,敢挡奸徒计谋。只有坦然的做到这些,方能称得上是顶天立地的汉子。

    品完了酒的东方旭,看着墙上时钟的指针指到了九点的位置。他抬脚进入了地下室,开始挥舞他那私藏的不为人知的螳螂拳。腾、跃、踢、劈掌、锁喉等一系列的动作使完,时间不知不觉的过了将近一个钟头,他也是气喘吁吁汗流满面。长长吐了口气,收了功带上房门,漫步回到卧室,酣然入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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