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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九章 魅影(一)

    打开了ChinaRen网站,找到杜颖的主页,上面显示她的登陆时间是一个月之前,看着她的照片,依旧那么清纯,漂亮,眉目之间依稀可以看到小时候的影子。

  我与杜颖从小学一年级一直同桌到小学四年级,记忆中的杜颖很甜蜜,爱笑,笑的时候我感觉心都化了,那一刻好像忘记了所有,每次上课时都偷偷看她,从侧面用余光偷瞄过去,白皙的脸蛋,精巧的耳朵,还有那长长的睫毛,有时偷看的发呆,忘记看课本,被老师用教鞭也揍过几次。

  课外活动的时候,我最喜欢坐在台阶上,远远的看着杜颖,跳皮筋,踢键子,她总是穿着讲究,干净,不是穿的白裙子,就是碎花裙子,或是粉色小布衫,白色羽绒服,站在人群中总是那样的鹤立鸡群,让人一下就会注意到她,目光自此便无法挪开。

  她跳皮筋时,蹦蹦跳跳的,扎的马尾辫也随着身体上下晃动,一下一下,引入眼睛,刻在心里,上课的时候我喜欢偷偷的看她的头发,她的发型经常会变,有时是一束马尾辫,有时候是两束,扎马尾的皮筋也都不一样,每天早上她来之后,我都会小心翼翼的注意她的头发,看今天扎的头发跟昨天是否一样,今天的发卡和皮筋是不是又换了,这也成了那时候我的一个小秘密,一个开心的小秘密,也是一个让我早到教室的动力。

  趁她不在的时候,我喜欢看着她的桌子,桌子上的文具盒,书籍,作业本,都是那么的精致,那么的干净,有时她的作业本还摊在桌子上,我就会看她写的字,那些整齐的字迹跟她人一样,端庄,秀气,看着看着,脑中想象着她那双小手在上面的样子,看的我如痴如醉。

  想着以前的一幕幕,由于她爸工作的调动,她从四年级之后就去了县城,自从她走了之后,我脑中一直存在她美丽的影子,挥之不去,磨灭不了,这些年,我一看到那些漂亮的姑娘,文静的,妩媚的,性感的,成熟的,都会与脑中那个影子对比,慢慢的发现,杜颖在我心中的位置无法撼动,其他人根本比拟不了,那一颦一笑,一言一句,一蹦一跳,成了我心中最美好的东西,一想到这些,我都会从心底产生一种喜悦,一种让人陶醉其中的感觉。

  以前觉得自己能力不够,还不能成为杜颖身旁的那个人,现在觉得可以了,时机已经成熟,提醒自己要不惜一切代价找到她,倾诉我对她的爱慕之情,如果有可能我会娶她,像大爷对大娘那样,和她相敬如宾,白头偕老。

  自从了解到ChinaRen网站之后,我就一直在上面寻找她的痕迹,之前在其他网站,通过其他方式也找过,却没有找到丝毫痕迹,这次冥冥之中感觉ChinaRen网站一定可以找到她。

  前段时间,我一有空闲时间就开始在ChinaRen网站上找,一点点排查,一个个分辨,皇天不负苦心人,终于找到了一个学校和时间很相似的人,我打开主页,看到她的照片之后,我就觉得是她,尽管这么些年过去了,她的样子有了变化,但我看到照片之后就深信不疑,是她,绝对是她。

  我在下面留言:

  杜颖,你好,我是任龙,是你小学同桌,终于找到你了,末尾是我的QQ号,请你务必一定加我!一定加我!

  自从留言之后,我就经常登陆,白天等,晚上看,可是十几天过去了,不管是ChinaRen网站还是QQ都没有动静,其中今天来网吧也是为了再看一眼,确认她是否登陆过ChinaRen网站。

  可依旧没有动静,看着网吧的桌子,想起小学时期的三八线,杜颖在桌子中间用水彩笔画了一条直直的、漂亮的线,约定不能越界,一旦我越界,就用笔扎我,看着我手臂上至今还存在的那个铅笔洞,当时杜颖挥舞铅笔的样子在我脑中挥之不去,此刻觉得当时的自己是幸福的。

  看着旁边那个人玩的游戏中,部落已经被别人摧毁,但还在用仅存的战士来战斗。世界上很多事情明明知道是飞蛾扑火,但还是要去做。

  我听着音乐,看着旁边的玩家还在拼死坚持,突然,电脑QQ传来“啾啾啾”的声音,系统提示,一位网名叫魅影的人加我。是她,心中确信就是杜颖,心情突然之间有点激动,脑海中浮现了一个美丽的影子。

  验证之后,杜颖的头像是灰色的。

  “杜颖。”我输了之后用鼠标按了发送键,“我是任龙。”我继续发送,“不知道你还记得我吗?我是你小学同桌。”

  发送之后我盯着屏幕,看着她的头像,依然是灰色的,旁边的人已经下机了,看了看时间,我也准备下机,忽然,“啾啾啾”声传来。

  “你是不是搞错了?我对你没什么印象。”

  她竟然上线了,心里庆幸自己没有下机。

  “我真是任龙,你是不是读过团结小学?你爸是不是叫杜玉明?在法院工作后来调到县城里去了,你也跟着转学了。”

  “哦,哦,我好像有点印象了。”

  “小学同桌,从一年级到四年级那个。”

  “你是不是那个一天到晚留个大鼻涕那个?穿的脏兮兮的那个?”

  “对,对,对。”我并没有因为她说我脏而羞愧,毕竟那时候的我确实是那样的,况且自己现在已经变了。

  她突然不回话了,我继续打字“我找了你很多年,由于在农村,当时不好意思,现在走出来了,一直很思念你,你现在在干啥呢?过的好吗?我经常做梦会梦到你,你身上带着我的童年感情,或许我在你的记忆中曾闪现过。”

  等了一会之后,杜颖回复“呦,那你是别有用心了?”

  “是。”我迅速发了过去,“也许是童年的美丽是我难舍的爱恋,我依然记得你穿着碎花裙子时的倩影,写字时认真的样子,在操场上跳皮筋时的微笑,一颦一笑让角落的我心生爱恋,从那时侯开始你就是我奋斗的目标。”

  “那么小就这么痴情啊?看来我小时候还很有魅力嘛,看你说的酸酸麻麻的,你现在在哪?在做什么呢?”

  “我在北京,现在在上学。”

  “你还在上学?哪个学校?读的什么书啊?”

  “北京大学读研究生。”

  “呦,北大啊,这么厉害嘛?”

  “哪有,只是机会好,自己那不是真才实学。”

  “你学什么专业?”

  “土壤学。”

  “我现在也在北京。”

  “啊?你也在北京?你也在读书吗?”

  “没读书,我在这边实习,当老师。”

  “老师好!哈哈,你当什么老师啊?多久了?在哪呢?”

  “顺义一家学校,数学老师,就是地方有点偏僻。”

  “那我以后可以找你。”

  “你发个照片我看看。”

  “我没什么照片,我开摄像头吧。”

  “好啊。”

  我打开了摄像头,我的头像出现在电脑中,但杜颖那边却黑乎乎一片。

  “啊,你啊,变化不大嘛。”

  “是不是还是小时候那么埋汰,是个小脏孩啊,哈哈哈。”

  “说实话,那时候是挺脏的,袖子上大鼻涕什么的,现在不错,很精神。”

  “哈哈哈哈,我咋看不到你呢?”

  “我这边没有摄像头,开不了。”

  “哦哦。”

  “你现在在哪啊?不回家过年吗?”

  “我现在正准备回家呢,搭了一个顺风车,现在在沈阳。”

  “哦哦。”

  我看了一眼时间,不知不觉都到时间了。“我现在要去赶火车了。”

  “好的,你去吧。”

  “这是我的电话,你电话多少啊?等会咱们继续聊。”

  我拿出手机存了杜颖发过来的电话,“好,我收到了。”

  “好的。”

  下机之后,看着电脑屏幕,心情很是舒畅,终于找到了,而且她还记得我。

  出了网吧,外面已经飘起了雪,在各种灯光的映射之下,雪片一片片落下,显得那般美好,仰起脸任由雪花落在脸上,感受着雪花与皮肤接触的那一刻,清凉而又舒适。

  拿起手机,看着存的杜颖的电话,“我明天就到家了,我去找你。”

  走了没几步,短信就来了“我现在在长春。”

  “你回家吗?”

  “回啊,来长春办点事情,完了之后回家。”

  “那你什么时候回家?”

  “就这一两天吧。”

  “那我去长春找你,我俩一起回家。”

  “可以啊,反正我回家一个人。”

  “好,那你等我。”

  “好。”

  上车之后,因为春节的缘故,回家的人很多,车厢里看着乱糟糟的,人声鼎沸,各种声音混杂在一起,感觉内心有点苦闷和压抑,准备去列车连接处吸烟,到了连接处,点燃了一根香烟,目光从车窗透出去,外面一片漆黑,随着列车的行进,时不时的有几粒灯光一闪而过。

  我拿起手机,想着今天和她聊的每一句话,明天早上就可以见到她了,心里甜蜜蜜的,想着想着,不知不觉的就随手编辑了一条短信,“你睡了吗?”,在我恍惚之间就发送了出去,等我反应过来之后,已经迟了,忽然又想,她肯定睡了,都这么晚了。

  没一会,手机就响了,一看,竟然是杜颖打过来的,轻轻地把手机放在耳边,在电话里,刚开始是一阵沉默,双方都静静地听着,没人打破这份寂静,过了几分钟,她率先打破这可怕的安静,说:“任龙?”,话筒里传来的声音还是那样的悦耳,和想象中的一样,那样轻柔,那样温情,我随口“嗯。”了一声,轻轻的说到:“这么晚了,你还没休息吗?我是不是打扰到你了?”

  “没有,我本来和我朋友在一起,她家里有事赶回去了,现在就我一个。”

  “哦,我以为你已经休息了。”

  “你已经坐上车了吗?”

  “对,现在已经出发一段时间了。”

  “那大概明天什么时候可以到?”

  “明天早上吧。”

  “好,到时候咱一起吃个早饭,一起回家。”

  “嗯嗯,好,刚才跟你聊了那么久那些趣事,我现在还有点怀念那时候的日子。”

  “我也是,那时候无忧无虑的,很开心。”

  “可惜,你后来你去兰西。”

  “对,去兰西之后,学习一直很紧张,没有在屯子里那样悠闲了。”

  “像你这么优秀的,在哪都不会差的。”

  聊了一会之后,我们就好像是知己一样,虽然长时间没见了,但是聊天还是什么的都没有那种隔阂,那种被时间冲淡的感觉,反而觉得就是昨天刚分别一样,说着说着,两人就像分离了很久的朋友了,还是那样随和,尽管我和她分别时还没那么亲密。

  慢慢的,我俩打开了话匣子,又开始了新一轮的聊天,我讲我在她走了之后的生活,她则讲述她转校之后的生活,如何从一个熟悉的环境融入到另一个陌生环境的,说着说着,外面天空在好想要放亮,就好像是一个混沌的世界,突然有一丝的光明气息,企图打开这个漆黑的世界,让光明和阳光来代替这混沌和黑暗。

  看了一下时间,已经凌晨了,不知不觉,聊了一个晚上。看着从漆黑到一丝光明的世界,阳光仿佛也照进了我内心,感到一丝微暖,一丝舒心,突然手机传来了嘟嘟的声音,我一看快没电了。心里有一丝着急,刚才只顾的讲一些趣事,还没有讲出站之后在哪见面,正准备讲明天见面地点,手机就黑屏了。

  刚才聊的太投入,手机竟然没电了。

  看着窗外大地渐渐的变得清楚,变得光明,心想等下出站之后先去充电,随后去拿包,到了座位发现,座位上坐着一位妇女,还在沉睡,我将行李从行李架上拿下来,又返回车厢链接处,准备下车。

  再次尝试开机,依旧没反应,

  看着外面铁道的慢慢交叉,扩展,增加,从一个铁道衍生出两道,两道衍生出四道,铁道就这样慢慢的变多,车速也慢慢的降低,随着“滋滋滋”的声音,到站了,前一刻我还在埋怨火车太慢,但此刻因为我的过错,使得这美好的见面成了城市的捉迷藏。

  列车员的声音也一直重复“长春的快要到站了,要下车的准备一下,带好随身物品,在列车两边等待下车。”

  随着车门打开,我赶紧下车,想找个手机店,在里面充会电,这次走的时候忘记拿手机备用电池了,刚走出出站口。

  突然看到一个靓丽的身影,带着白色的针织帽,围着蓝色围脖,穿着奶白色羽绒服,穿着黑色的皮鞋,站在人群里,是那样的出众,那样的不同,我知道那就是杜颖,和照片上有一丝丝区别,准确来说,是比照片要漂亮,虽然和小时候有点变化,但依稀可以看出以前的影子,也许是带有加成目光,我感觉她站在那里和小时候一样,让人产生一点鹤立鸡群的感觉,那一刻我感受世界就剩我们两人了,径直朝着她走去,她也看见了我,有一种疑惑,也许我和她心目中的样子有点出入。

  我走到了她面前,看着她。

  “任龙!”

  “你好,杜颖。”

  “哇,你现在可比以前帅多了,刚才我都有点不敢相信那是你。”

  “你还是以前的样子,还是那样的漂亮哦。”

  “好多年不见了,你变化蛮大的嘛!”

  “没啊,我只是在阐述一个事实而已。”

  “哈哈哈。”

  银铃般的笑声在寒风中飘荡。

  我俩的初次见面,没有想象中的那样涕泗横流,没有那种惊天动地,甚至连基本的握手和拥抱都没有,可以说是很平淡,非常平淡,就好像我们已经非常熟悉了,熟悉的忘记了基本见面的礼节,或许昨晚我们在梦中已经见过面了。

  一起出了车站,慢慢的走着,我看到一家肯德基店,就说:“你还没吃早饭吧,咱去肯德基吃早饭。”

  “好的,听你的。”杜颖看着我说。

  找了一个靠窗的位置,点了两份早餐,吃着吃着,慢慢的就打开了话匣子,从刚开始的童年趣事,QQ上没说的清楚的事情,进行了一些补充,还有当时没有提及的一些趣事,慢慢的我们陷入了童年趣事,回忆着那一年的点点滴滴,又开始了我们现在身边的一些趣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