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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贫穷漩涡

    滃云山村村部。

    自从那年滃云山村部和学校一起搬进天鹤寺,时至今日,扔挤在天鹤寺的一间旧厢房里。

    滃云山村部房间不大,随着岁月的流失,加上烟熏火燎,满屋呈现黑的特色,屋顶悬着灰尘像细细秋千,随时都有掉下来的危险。黑黑的墙壁上贴着几张计划生育宣传画,倒是保存完好。靠炕沿有两张办公桌,桌上新安了一部电话,电话上盖着一块红布倒是很惹眼,办公桌上方的墙壁上整齐的挂着几个旧帐薄。

    今天,村部里坐满了人。几位年岁大的吸着旱烟,自品其味,也有人聊天说着悄悄话,几位妇女干着手里的活不闲嘴巴,还有几个年轻人围在一起戏闹着,掰手腕的,在地上下连的,整个屋里烟气熏人,乱哄哄一片。

    大鞋底子坐在办公桌上,手里闲熟的纳着鞋底活儿,可眼却不停的张望着,像是谁闲聊内容她都想知道似的。坐在她身边的漏勺,眯着小眼,不时瞟眼大鞋底子,皮笑肉不笑的从兜里掏出小剪刀,偷偷的将纳鞋底的绳剪断,转身靠墙头一歪睡着了,两眼却眯成缝往外偷看。大鞋底子倾身偷听别人闲聊,用力一拽绳,绳断了,这才回过神来,看看手中鞋底,又看看身边的人。

    正在掰腕的人叫喊:“王利泉!使劲!使劲!”

    王利泉眦牙咧嘴正起劲,后脑勺突然挨了两鞋底子一愣,忙躲着脑袋,手却被同伙紧掰着,转头见是大鞋底子,顺口大骂:“大鞋底子……”后句还没骂出来,后脑勺又挨了两鞋底子。

    大鞋底子跳下桌子:“王利泉,你损不损!我让你装。”骂着又打过来。

    王利泉抽出手忙起身躲着:“大鞋底子,你凭什么打后老勺?”

    两个人在屋里串着空间追打着,好事人哄着热闹。

    王利泉躲到门口奚落起来:“大鞋底子!失群的大雁,是不是太孤单了!想大哥了吧?”

    大鞋底子边追打边数叨:“我叫你孤单!给你大哥当儿子,我都嫌你嘴巴上没毛啊!”

    “大鞋底子,拉了弦的手榴弹,你就是白给我都不要啊!”

    “你这个小瘪犊子!”

    王利泉在一边叫号:“谁帮把手,咱们蹾大鞋底子肥油,让她绷劲,蹾这只母老虎,谁来!”看见坐在门口看书的秃子忙喊,“秃子,帮把手!”

    秃子没听见似的看着书。

    大鞋底子有个特性,不管村里人谁叫她大鞋底子,她还以为这是她的荣耀。农村如今已经不适应鞋底活儿,可大鞋底子还是舍不下。有空没空拿着鞋底活儿当营业,一双鞋底纳了一年了。谁叫她母老虎,这可是她最嫉妒的事,铁青着脸,不顾一切追着王利泉,母老虎真的要发威了,气急的把手里鞋底子扔了过去。

    王利泉机灵的一闪身,躲过去了。可鞋底子正好打在沉脸往里走的村长王大牛的脸上。

    王大牛年逾花甲,黑黝黝的脸上布满疙瘩,带着天生的凶相,性格古怪,村里人很少见他笑过,无论大人小孩都惧怕他几分。人送外号“牛魔王”。

    大鞋底子见自己打的人竟是村长“牛魔王”,母老虎的威风一扫而光,脸上肌肉不自禁的抽动了几下,张着大嘴巴傻了般站在那里。

    王利泉见大鞋底子没打着自己,高兴的喊:“大鞋底子,还有啥好东西都扔过来,扔啊!”见大鞋底子傻站着又喊,“大鞋底子咋了!牛魔王没来你怕啥?你这母老虎还怕牛魔王不成。”一转身和王大牛撞了个满怀,定眼一看也呆了,两眼直直的盯着王大牛。

    屋里静极了。大伙儿都暗暗为大鞋底子和王利泉,捏了一把汗。

    王大牛摸着脸,用刀子一样的目光在王利泉脸上足足割了两分钟。吓得王利泉乖乖地垂下头,不敢正视。王大牛又把目光慢慢移到大鞋底子身上。用鼻子“哼”了声朝办公桌走去,坐在椅子上,脸阴得要滴水。

    屋里人目光都集中在王大牛身上。

    王大牛冷漠的环视下屋内后,从兜里掏出几张表,故意清了一下嗓子说:“都肃静了!今天,把大伙召集来,主要是落实扶贫救济的事。”说着又摸了摸被鞋底子打疼的脸。

    枣叶家。

    枣叶给木羽擦着泪珠,自己的泪水止不住的往外流。

    木羽扬起小脸,哄着妈妈:“妈妈,你又哭了!木羽都不哭了。”

    枣叶擦着泪水,望着木羽,又把木羽紧紧抱在怀里。

    木羽在妈妈怀里问:“妈妈,你干嘛要挂在树上啊!姥爷说你上吊?上吊是啥意思啊?”

    枣叶无言以对,不知怎么跟木羽解释,忙岔开话题问:“木羽,你跟姥爷去哪了?”

    木羽天真的说:“姥爷说了,要给我找个主。”

    枣叶一愣:“找个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