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搜索繁体

正文 第六回客栈之夜

    上一回说到公孙不灭惟一希望的是小丹在马车上找回失去的银两。可是小丹回来,这惟一的希望也破灭了。小丹没有在马车里找回失去的银两,却拾回了两片金叶子,显然这是那少年丢失的。小丹说:“少爷,我们有那小贼的两片金叶子,也算是天无绝人之路。用这两片金叶子,可以付今夜的房钱和饭钱了。”

    公孙不灭想了一下:“不!小丹,我们不能动用这两片金叶子。”

    “为什么不能动用?那小贼偷去了我们的银两,我们用他的金叶子付房钱饭钱,这是天经地义,理所当然的事。”

    “小丹,古人说,路不拾遗。现在我们拾到了,更不该占为己用,应该交回失主才是。”

    小丹给公孙不灭说得哭笑不得,少爷读书读得腐迂了,变成了一个书呆子,这算是什么路不拾遗的?他问:“难道我们还要交给回那小贼?”

    “应该交回。”

    “那我们给偷去的银两怎么办?”

    “小丹,现在我们不能肯定是他偷去了我们的银两,万一不是,那不冤枉了人家?”

    “少爷,马车上没有任何人,只有他和我们,我们不见了银两,不是他偷,又是谁偷去了?这些道理,比一字还浅,怎么是冤枉他了?”

    “就算是他偷去了我们的银两,我们也不能去用这两片金叶子。”

    “为什么不能用?”

    “万一这两片金叶子也是赃物,我们用它,那不跟小偷一样?再说,一旦失主和官府中人追查起来,那不更麻烦?”

    “少爷,那我们今夜房钱饭钱怎么办?”

    “小丹,我身上还有一块玉佩,大概也可以值几两银子,用它付今夜的房钱饭钱好了。”

    “那以后呢?我们又怎么办?”

    “以后?我们只好和赶车的老伯说一下,看看他有没有银两,请他为我们代付?我写一张欠条给他,请他回无锡县梅林山庄取回。”

    “他答应吗?”

    “他不答应我也没有别的办法。他和我们的总管那么好,不会不答应的。”

    说着,店小二已将热气腾腾的饭莱端了进来,请他们用饭。

    公孙不灭和小丹不见了银两,哪里还有胃口,就是吃山珍海味,龙肝风髓,也咽不下。公孙不灭说:“小二哥,你放下好了,我们想吃,自己会动手。”店小二看了看他们,关心的问:“公子是不是路上累了没胃口?”

    公孙不灭忙说:“不,不,我们是想再休息一下,然后再吃。”

    “是,是,那小人告退。”

    店小二转身出去,突然又转了回来。小丹瞪着眼问:“你又有什么事了?”

    “是,是这样,有人托小人告诉公子一声,今夜的房钱伙食费和明天早上的饭钱,请公子不用付了,他已全部付清。”

    小丹一下跳起来,惊喜讶然的问:“谁给我们付清了?”

    公孙不灭问:“是不是我们赶车的老伯?”

    “不,不是!”

    “哦!?是谁?”

    “是一位年轻的公子。”

    小丹一下傻了眼:“年轻的公子?是不是跟我一般大的少年?”

    “不错!不错!看来他比小哥还年轻,为人可大方极了!”

    小丹急问:“他现在在哪里?”

    “就住在对面第十三号的客房。”

    “你快带我们去见他。”

    “你们不用饭就去见他?”

    公孙不灭忙说:“小丹,我们吃完饭再去见他吧!小二哥,只要你指给我们看他住在哪里,我们自己去,不用你带。”

    店小二指了指对面一排房间的最南的一间说:“公子,有灯光的那间,就是他住的。”

    “小二哥,多谢你了!”

    “公子别客气,小人告退。”

    这一回,店小二才真的走了。小丹埋怨起来:“少爷,怎么我们不马上去找他的?”

    “我们吃过了饭去也不迟。”

    “少爷,不怕他跑了吗?”

    “他既然叫店小二带话给我们,就不会跑;要跑,他又何必叫店小二带话我们?他真的要跑,就是我们现在去见他,他也恐怕早走了!”

    小丹说:“少爷,我真不明白,他玩的是什么花样?”

    “小丹,我们吃饱了再说吧。”

    由于失去的银两有了下落,小丹也放心吃饭了。他感到公孙不灭的话有理,他要跑,早跑了,何必叫店小二带话过来?还为自己付清了一切的费用。在用饭中,公孙不灭问:“小丹,你看这个少年是什么人的?”

    “少爷,我也不知道他是什么人的,说他是小偷吗,又不像。小偷哪里偷了人家的银子,不远远跑开,反而为人代付一切费用和叫人带话来?”

    “小丹,我还有一件奇异的事没有告诉你。”

    “哦!?少爷有什么奇异的事没告诉我了?”

    “小丹,你还不记得,夏家庄的人要上马车搜查时的情景?”

    “记得,我正为他担心给人搜出来。”

    “我为什么答应夏家庄的人上车搜查?”

    “是呵,当时我着急得要死了!怪少爷怎么答应他们的,搜了出来,我们怎么说话?”

    “小丹,因为我们当时听到了他好像在我耳边说话。”

    “少爷,你有没有弄糊涂了!他当时怎么在你耳朵边说话了?就算我没看见,别人也没有看见么?”

    “小丹,的的确确,他是在我身边说话,声音像蚊虫一样的细小,却字字听得十分清楚。他叫我放心,让夏家庄的人上车搜查,不会搜出他来的。”

    “少爷,你不是给我讲(西游记)里的故事吧?”

    “不!我说的是真的,我当时惊奇得很,当时夏家庄的人一逼再逼,所以我答应下来,夏家庄的人果然没有搜查出他来。我们上车后,他却在座下睡大觉,故意装死来捉弄我们。”

    小丹听得连饭也忘记了吃,睁大着眼睛,半晌说:“少爷,这么说,不会是我们真的碰上了狐鬼之类的妖魔鬼怪吧?”

    “可他却是有血有肉活生生的一个人。他真的是狐鬼之类的妖怪,干嘛还害怕夏家庄的人追杀他的?”

    “那,那,那他一定有邪术,是邪道上的人物。不错!一定是。”

    “你这么肯定?”

    “少爷,你还看不出来吗?他一身邪气,举止不同常人。”

    公孙不灭不由得点点头,既然不是妖魔鬼怪,那些不可思议的现象,只能以邪术来解释了,说:“不管他妖也好,邪也好,他似乎对我们没有恶意。”“少爷,他偷去了我们的银两,还说没有恶意?”

    “他要是有恶意,在我们睡着时,不杀了我们?他偷了我们的银两,不远走高飞?还干吗代我们付银两?”

    “那,那…。”

    “小丹,看来他不是真的要偷我们的银两,是善意的捉弄我们,谁叫我们在车上得罪了他。”

    “那我们去见他时怎么办?”

    “小丹,没有办法啦!只有向他赔礼认错,多谢他代我们付银子。”

    小丹叫起屈来:“少爷,他偷了我们的银两,我们反而向他赔礼认错,世上有这样的道理吗?”

    “那你见他干什么?”

    “问他要回银两?”

    “他不给又怎样?”

    “我,我和他拼了!”

    “他既然是邪道上的人,会邪术,你拼得过他吗?弄得不好,银两要不回来,他用邪术弄得你不能动,不能出声叫喊,那不更辛苦、难受?”

    小丹又是半晌不能出声。公孙不灭说;“小丹,我们已在常州府惹上是非了,你总不愿我们在避祸的路上也惹上是非吧?我们想讨回银两,只有向他认错赔礼。”

    半晌,小丹说:“好!只要他给回我们的银两,我愿意向他赔礼认错。”

    “小丹,你要是不愿意,那你别去见他,由我一个人去见他好了。”

    “不!我不放心少爷一个人去。”

    “你要去,就得听我的话,别乱来!”

    “我听少爷的。”

    公孙不灭这才放心下来,他惟一担心的,是小丹太过正直和太过爱护自己了,受不了半点委屈,更不能让别人欺负自己,要是这样,小丹真的会豁出:了自己的性命。他不能让小丹遭到任何意外。商量好后,他们吃饱了饭,就去拜访那位行为怪异的邪少年了。

    聪明俊气的少年一见他们主仆两人到来,眉毛眼睛尽是笑意,问:“咦!你们怎么跑来见我了?你们不是说不愿意和我在一起吗?”

    公孙不灭一揖说:“在下和小丹,特意前来多谢阁下。”公孙不灭不敢以“兄弟”相称了,改称“阁下”,以示尊敬,但少了一份亲切感。

    “你们多谢我什么?”

    “多谢阁下慷慨大方,代我们付银子。”

    小丹脸上却感到很不自然,心想:我要是偷去了你的金银珠宝,花起来恐怕比你更慷慨大方,用人家的银子,当然慷慨大方啦!有什么心痛的?

    少年用眼角瞟了小丹一眼,对公孙不灭说:“我看你们不是来向我道谢的。”

    公孙不灭:“怎么在下不是来向阁下道谢的了?”

    “有你这么道谢的吗?”

    “那在下应该怎么道谢?”

    “你在车上对我还不错,称我一声‘兄弟’。现在开口‘阁下’,闭口‘阁下’,完全将我当成路人似的,没半点亲切之意,这算是那一门道谢了?”公孙不灭和小丹没想到这古怪少年会这么说的,一时不知怎么应付才好,几乎将事先准备的话,完全打乱了。这位少年也真怪,不喜欢人家敬称他为“阁下”,反而喜欢人家称他为“兄弟”,不含任何尊敬之意。公孙不灭顿了一下说:“在下知道阁下是位高人,以前鲁莽无知,不知礼仪的以‘兄弟’相称,还请阁下见谅。”

    “嗨!你越说越远了。既然这样,你们也不用向我道谢。请回去吧。”

    公孙不灭想不到这个少年会这么快下逐客令,要将自己赶走,他怔了一会:“你,你要赶我们回去?”

    “谁叫你不称我为兄弟的?”

    公孙不灭又怔了一下,一揖说:“既然这样,我也只好称阁下为兄弟了!”少年笑起来:“这就对了,你们请进来坐呀!”

    “多谢兄弟。”

    “我们既然是兄弟,那就是自己人,用不了这么客气。”

    “兄弟说的是。”公孙不灭进来,坐在桌旁的一张凳子上。小丹心里几乎要骂出来,谁跟你是自己了?鬼才跟你是自己人!有自己人偷自己人的银两吗?但他怕坏了事,不敢骂出来,目光灼灼地看着这个邪门的少年,也暗暗埋怨公孙不灭干吗和他称兄道弟的。

    少年对小丹视而不见,在公孙不灭对面坐下来,含笑地问:“我叫你为解兄长好呢?还是叫你为公孙兄长好?”

    公孙不灭顿时愕然:“你,你说什么?”

    “我是说,你是姓解呀还是姓公孙?”

    小丹忍不住问:“你怎知道我家少爷是姓公孙的了?”

    少年狡黠一笑:“是你家少爷带着的玉佩告诉我的呀!”

    “玉佩!?”

    “是呀!玉佩上刻有‘公孙世家’四个细小的篆体字,这不是在告诉我了?以你家少爷的人品,不会是偷公孙世家的玉佩吧?”

    小丹顿时哑口无言,公孙不灭说:“不瞒兄弟说,我的确姓公孙,为了避免别人的注意,只好以家母的姓为姓了!请兄弟见谅。请问兄弟贵姓?”

    “我呀,没姓。”

    “什么!兄弟没有姓?”

    “是呀!所以你叫我兄弟好了!”

    显然,这个带邪气的少年不愿意说出自己的姓名。少年又问:“兄长,你这次来,是不是后悔了?”

    “后悔!?”公孙不灭一时不明白是什么意思。

    “你不是后悔不愿与我在一起么?”

    “这,这…”公孙不灭不知怎么说才好,说不是,怕得罪了这个不可理喻的邪门少年,不知又会给自己吃什么苦头。说是,那是违背良心之言,公孙不灭怎么也说不出来,他不想欺人欺己。

    灵气的少年似乎看透了他的窘境,一笑问:“你是因其他事来找我吗?”这一问,公孙不灭一下从窘境中解脱了出来,连忙说:“不错!不错!我有件事想求兄弟帮忙的。”

    “哦!?兄长有什么事要求我帮忙?”

    “我,我,我带的银两,不知怎么不见了。”

    公孙不灭不敢说自己的银两被人偷去,担心少年的面子一下转不开,宛转地只说不见了。要是这少年真的取去了自己的银两,就会说出是与自己开个玩笑,交还给自己,双方的面子都好过。

    可是,这时少年的脸上却现出惊讶之色,反而问:“兄长的银两怎么不见了?在哪里不见了的?”

    小丹一听,又几乎要破口骂出来,你装什么蒜的?不是你偷去,我们的银两怎会不见了?还好意思问在哪里不见的!说大话也不脸红,真是一个惯偷。

    公孙不灭为难的说:“好,好,好像在车上不见了的。”

    “什么!?在车上不见的?会不会是兄长上车、下车时忘记带?叫人偷了去?要不,恐怕就是夏家庄的人,在搜查车子时,顺手牵羊盗了去?”

    “这,这不大可能吧?”

    “兄长,你丢失的是多少银两?”

    “我,我也不清楚,大概是一百两吧。”

    “嗨!我还以为兄长丢失了一万几千两的。区区一百两银子,那是小事兄长别为这小事发愁。”

    小丹忍不住开口了:“我家少爷怎会不发愁的?我们身上一个钱也没有今后还要走这么长的路途,我们怎么办?”

    少年一笑:“好办!好办!”说着,将自己的那一袋装有珍珠、金叶子的钱袋拿了出来,对公孙不灭说:“兄长,你要,只管取,别跟我客气,单是其中的一颗珠子,就值一千几百两银子。”

    公孙不灭说:“我怎敢要兄弟的珍宝?”

    “你不是要求我帮忙的吗?怎么不要?”

    “兄弟,我只想取回自己不见了的银子。”

    不论是公孙不灭和小丹,心里都认为这少年故作大方,以示自己没有拿取公孙不灭的银两,他们要是真的要了这袋珍珠和金叶子,这少年会大方的给他们?说不定以后又会用什么邪门方法取走,结果还是落得一场空。再说,万一这一袋是贼赃,那不啻引火烧身?所以说,公孙不灭怎么也不会要的。少年愕然:“兄长只想要回自己的银两?”

    “是!”

    “那么兄长来找我,是想我给兄长找回不见了的银子?”

    “那请兄弟费心了。”公孙不灭说这话再宛转明显不过了。言外之意,就是请少年交回自己的银子,不论这少年借故去寻找追查也好,用其他的方法找到也好,只要交回自己银子,除了感激之外,再不问其他的事。

    少年仍故作痴哑,说:“兄长既然这样信得过我,我就不能不尽心了。我想问清楚,兄长在车上几时不见了银两的?”

    小丹说:“就是我们下车住这客钱时,打开行囊一看,就不见了!”

    “在没有下车之前,这银子还在?”

    “在!”

    “哦!你那么清楚?”

    “我怎么不清楚?在夏家庄的人搜查过之后,我曾看过了行囊,银子仍然还在。”

    “那么说,是刚刚不见的了?”

    小丹毫不考虑的说:“是!”

    少年沉思的说:“这就奇怪了!银子怎么会不见了的?车上除了我、你们和那赶车的老头儿外,就再没有其他人了。这么说,不见了银子,同我们四个人都有牵连。”

    小丹心里说:“就是你偷的,还同什么人有牵连了?难道是我们偷的吗?”少年又问公孙不灭:“你看,会不会是那个赶车的老头儿,在我们睡着时偷了?”

    公孙不灭吓了一跳:“不,不可能。兄弟千万千万不可怀疑他。”

    少年点点头:“不错!那老头儿过去在江湖上是颇有名气的一位大侠,不屑去干这样狗盗鼠窃之事,而且一百两银子,他也不会看在眼里。兄长说的是,千万不可怀疑他,给他知道了,他一怒之下,会将所有的人都杀了!”公孙不灭一怔:“他,他会杀人!”

    “兄长,看来你虽然是江南武林世家公孙家的人,却不是武林中的人,不知武林中的人和事。这个老头儿,在江湖上号称冷面神鞭叟,怎么不会杀人的?而且他杀的人可不少,没有一百,也恐怕有几十人。死在他神鞭下的,大多数是江湖上一些有名气的人哩!他杀起人来,听说神态漠然,连眼皮也不眨一下,当没有事发生一样。”

    公孙不灭和小丹听了,又是惊讶愕然,他们除了惊讶那赶车的老伯外,也惊讶这个邪门的少年,怎会知道这么清楚?似乎这一辆马车上的人,他一个个都了如指掌,这少年到底是什么人呵!

    少年又说:“既然将那老头儿排除,那只有我们三个人了!”

    小丹说:“我和少爷,总不会自己偷自己的吧?”

    少年一笑问:“那么是我偷了?”

    公孙不灭忙说:“兄弟,你千万别这样说,是不是兄弟故意和我们开个玩笑,将它取走了,叫我们着急。”

    “哎!这事能开玩笑吗?原来你们来找我,不是什么多谢我,也不是什么求我帮忙,而是黄鼠狠给鸡拜年,不安好心。好!你们既然疑心是我,请你们搜查我和我这房间吧!”

    公孙不灭说:“兄弟,你千万别多心。既然不是兄弟开玩笑,那就算了我们怎能搜查兄弟?”

    “不!这事不弄个水落石出,我怎么也脱不了关系。”

    “兄弟要怎么弄个水落石出?”

    “要找出那不见了的银两呀!”

    “兄弟怎么找?”

    “兄长,你有没有去过街市和坪场?”

    “去街市和坪场?”公孙不灭简直不知道这个少年要说些什么,丢失银两与去街市、坪场有什么关系呢?”

    “是呀!街市和坪场一些叫喊得最响亮的小商贩,说自己所摆卖的东西是最好的,往往他摆卖的全是一些假货或用不得的烂东西。”

    “这又怎么样?”

    “兄长,现在我想到是什么人偷去你的银两了!”

    “哦!是谁?”

    少年一指小丹:“就是他!”

    小丹一下傻了跟着跳起来:“你胡说八道,怎么是我了?”

    少年嬉笑着:“不是你,你干吗要大喊大跳的?那不是作贼心虚了?”

    “你——”小丹怎么也想不到这少年会倒打一耙的,反而诬告自己偷了银两,他又气又怒;“唰”地一声,将利剑拔了出来。

    少年更是一笑:“显然是你偷了你家少爷是的银两,要不,干吗想杀了我灭口?”

    公孙不灭慌忙喝着小丹,对少年说:“兄弟,小丹自小和我在一起,一向对我公孙家忠心耿耿,我是非常了解他的为人。他为了我。可以连性命也不要,怎会偷银子的?”

    “兄长,世上的事很难说,往往认为是自己最可*的人,就偏偏是自己最可怕的人。不错!他过去可能对兄弟极为忠心,但兄长这次惹上了官非,离家远走,今后是祸是福,难以预料,说不定他现在变了心,想卷带银两自己一个人远走高飞,离开兄长。兄长是读书人,不知道‘路遥知马力,日久见人心这么一句么?”

    “兄弟,就是你打死我,我也不相信是小丹偷的。”

    “看来你对小丹很不错呵!怪不得他对你以死相报了!不过,我仍然有几个理由,怀疑是他偷了你的银两。”

    “这就是兄弟说出一万个理由,我也不会相信是他偷了。”

    小丹气急的说:“少爷,你就让他说说,看他有什么理由说我偷了银子。”

    “是吗?我说出真相了,你可不能用剑杀了我,要不,我就不敢说了。”

    “你说!你说!”

    “那你听着!除了刚才我说的原因外,第一个说不见银子的是不是你?”

    “是呀!”

    “第一个说是我偷的是不是你?”

    “是!”

    “以后你又上车去搜查对不对?”

    “不错!”

    “既然这样,那一定就是你偷的了!”

    小丹瞪大了眼睛:“你这是什么理由来的?这就能证明是我偷的了?”

    少年眼里眉里尽是笑:“这还不够吗?足足可以证明是你偷的有余了。”小丹骂起来:“这简直是莫名其妙,胡说八道,荒谬之极,你要是官府中的人,那不知会冤死了多少人?”

    “哎!我可没有冤枉你。”

    “你还说没有冤枉我?”

    “要是我一一说出来,你就会感到一点也不冤枉了!”

    “你还有什么要说明的?”

    “怎么没有?你家少爷的行囊,你是时时刻刻不离身,走也背着,坐也傍着,睡也挨着,真的人有盗去了行囊中的银两,你还有不发觉不叫喊起来的?怎么你一直进了客钱,到了房间才发觉?贼人既能偷走了行囊中的银两,干吗不连行囊也一起偷走了?还那么麻烦,冒风险打开行囊取出里面的银两?然后又给你包扎好,放回你身边,让你依然握着,世上有这样的笨贼吗?所以行囊中有没有银两,你早已心中有数,除了你偷,没有别人偷!”

    “你——”

    “哎!我还没说完哩,你先别着急。第二,你到了房间,打开行囊,才故意大惊小怪的说银子不见了,这是监守自盗的一种伎俩。第三,你说是我偷去了,这又是贼喊抓贼的手段之一,因为车上的四个人,你家少爷是绝不会做的,赶车老头儿你不敢去说,所以最好就是赖到我的身上,才使你家少爷深信不疑。你还以为我一走,就不会再见到了,怎么也没有想我也在这客栈里投宿吧?以后呀,你就更被动着急了,迫不及待的说来找我,打算先下手为强一日咬定是我偷了,让我来当你的替罪羔羊。更没想到,我会揭发你出来,使你落得个自讨没趣。我说的这一切,没有冤摄你吧?”

    少年口似悬河,牙如利箭,说得天衣无缝,头头是道,要不是公孙不灭信得过小丹,真的会相信了,就是现在,也给少年的话弄得糊涂起来。小丹更是给气得手脚冰冷,呆若木鸡,半晌说不出话来。他既没有这个邪门少年机智灵活,善于应变;也没有少年这么好口才。他是一个直来直往的人,几乎心中有什么就说什么。他真的不知道怎么去反驳这邪门少年。他要不是当事者而是局外人,也不能不相信这少年所说的一切了。

    少年又对公孙不灭说:“兄长,可能我说的你还不大相信,要是我能将你不见了的银两打出来,你就会相信了!”

    公孙不灭原打算把这事不了了之,不再追问了,丢失的银两就让它丢失,息事宁人,现在听说能找回来,不由睁大了眼睛:“兄弟!你真的能把银两找回来?”

    “兄弟,这事我能判断出来,要是不能找回来,你不会说我胡言乱语么我看兄长不见了银两,不用到其他地方去找寻,只要到你书僮走过的地方细心看看,就可以找到了。”

    “真的!?”

    “兄长,风水先生骗你十年八年,我说的却马上见效。”

    小丹问:“你能在我走过的地方找回银两?”

    “是呀!我既然能判断是你储了银两,怎么不能在你走过的地方把银两找出来?”

    “好!你要是能把银两找出来,我将脑袋割下给你!”

    公孙不灭连忙喝道:“小丹,你糊涂了?怎能这样做的?他又对少年说:“兄弟,你别找了,不见了的银子我不要了。”

    小丹叫着:“少爷!我没有偷,不怕他去找。”

    少年笑着:“兄长,你是不是担心我会要他的脑袋?放心,我要他的脑袋干什么?脏死了!我只要他向我叩头认错就行了!”

    小丹问:“你找不出来又怎样?”

    “找不出来,我不但将我所有的珠子、金叶子全给了你,也向你叩头认错好不好?”

    “你不后悔?”

    “我后悔什么?你别后悔就行了!”

    “好!那我们一言为定,现在你打算上哪里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