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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6 考题超纲了吧

    判官坐在宽敞的雕花长榻上,似笑非笑地看着她:“你叫什么来着?骆……”

    “骆蝉衣。”她立刻答道。

    他恍然点头:“骆蝉衣,好名字。”

    她有些意外,笑了笑。

    第一次有人夸她名字好听,骆姓只因她来自骆家村。

    而“蝉衣”二字只是一味药材的名字,老爹是在采蝉衣的时候意外捡到了她,便如此随意的取了个名字。

    其实细品起来,就像“李冬瓜”,“张白梨”一样潦草。

    判官看了一眼黑无常,似在无声中吩咐了什么。

    “今日的考核分为两部分,”黑无常的声音依旧冷淡如冰:“一是问答,二是演练,现在正式开始。”

    骆蝉衣正视着她,深吸了一口气,点头。

    黑无常看了眼卷轴上的试题,抬眼问道:“听好第一题,无间的第五层是什么?”

    听清题目的骆蝉衣微微松了一口气,就怕他不考无间,要说她别的记不住,这个可谓是烂熟于心。

    于是她娓娓道来:“第五层,蒸笼地狱,将其投入蒸笼里蒸,小火慢沸,直至汁水四溢,肉烂如糜,蒸过以后,冷风吹过,重塑人身,再带入下一层地狱。”

    “下一题,生平册是什么?”

    她不假思索回道:“是用一个人前世的功德与罪孽,转算出福祉、灾祸、运气的数值,并且根据数值撰写下一世的生平。”

    另一旁的白无常把玩着手里的云雕手柄铜镜,时不时抬眼看着她。

    这几日相处下来,他愈加发现这丫头确是有灵性的。

    黑无常的脸上依旧没有表情,继续道:“生平册的数值可以改写吗?”

    骆蝉衣想了想:“可以,有两种方式,一是判官大人的判官笔,但几个数值之间互相牵制,牵一发而动全身,改起来比较麻烦。第二种就是……通过凡人自己强大的毅力,逆天改命,反向影响生平册。”

    判官听到这里,原本微微上扬的嘴角一点点放了下来,声音有些低沉:“逆天改命……这个词用的不好。”

    “你别胡说,命就是命,一介凡人还想逆天改命?!他怎么不上天呢?”白无常拧着眉,沙哑着声音教训她道。

    “可我……”可她明明在书上就是这样看到的,人不一定非得屈服于命运。

    就像一颗石缝中的花籽,可以腐烂,但也可以借助一场春雨拼命扎根发芽,即使在岩石里也开出一朵花来。

    骆蝉衣本想解释,可此时她注意到的是,白无常此时看她的表情,就像是看一个弱智。

    他是在有意提醒她。

    她并不蠢,只好收住:“对不住,我记错了。”

    黑无常看了一眼判官,又继续问:“生平册数值共包括三项,福祉、灾祸、运气,满值各是多少?”

    满值?

    哪本书上写的?她怎么没看到过?

    过分安静的空气中,她忍不住瞥向白无常,这位师父虽不太靠谱,但她能感觉到他是有心帮她的。

    而此时白无常半垂着头,根本没有看她,只抬手挠了挠鼻子。

    他,用的是一根手指!

    骆蝉衣遍寻无门,只好赌一把了:“一万!”

    话音刚落,只听黑无常从鼻子里重重地哼出了一声,讽刺道:“胃口倒不小!”

    判官眉峰微挑,脸上的表情也寡淡了许多。

    错了?她转头疑惑地看向白无常。

    白无常无奈地用指尖捎了捎头,用口型回道:“一百啊!”

    后面他又补充了一个嘴型:“笨死了!”

    黑无常垂眼看向卷轴:“下一题,一个人知道了自己的死期,他为什么会在前一天自尽?”

    “为什么……自尽……”骆蝉衣脑子一下子乱了起来,这是什么问题,是不是超纲了?

    空气再次陷入沉默,许久。

    黑无常冷艳的嘴角讥讽般地翘了一下:“白无常,你告诉她吧。”

    白无常无奈地咋了下舌:“因为他想早点到罗刹殿排队啊,多简单啊!”

    早点排队……骆蝉衣瞠目结舌,这也行?

    “下一题,一个人的生平册上写着他一生康泰,无病无灾,可为何出生后四肢不全,无眼无口?”

    骆蝉衣努力稳住心神,觉得自己不能只用正常思维,她纠结良久,最终道:“因为他拿错了生平册。”

    白无常闻言扶额:“不对,因为他投胎是个蛋。”

    骆蝉衣呆若木鸡,这一次,她不知道该怀疑试题,还是怀疑自己智力。

    黑无常:“一架马车从悬崖坠落,里面所有人都死了,为何只有王二花安然无恙?”

    骆蝉衣感到后背浸出了冷汗,湿漉漉的黏在身上,她绞尽脑汁,忐忑地回道:“因为王二花做了鬼差。”

    黑无常闻言发出了一连串笑声,那笑声之中讽刺的意味浓烈到让人无法呼吸。

    白无常无奈地摇了摇头,怒其不争地看着骆蝉衣:“长没长脑子啊,因为王二花是只鸟!是只鸟!”

    一记无形的雷电从头顶劈了下来,骆蝉衣只觉内焦外糊,是只鸟?怎么可以这样?哪只鸟叫王二花?!

    “真不知道你这些天都练了什么?”黑无常看向判官:“离谱成这样,还有必要继续吗?”

    判官背倚着长榻,头半低着,神色晦暗不明。

    骆蝉衣此时的心脏慌乱至极,狂跳如鼓,每一下都震得她胸口发疼,她知道这样下去只有无间这一条路了。

    她双膝一软,跪了下去,看着判官乞求道:“大,大人,再给我一次机会吧,我会……看灯,或者搓澡也行!”

    “搓……”黑无常像看疯子一样看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