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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踪人无觅,荒院寒芒

    武琼花一听便觉不妙,这丫头口不择言,他还真有点怕了,连忙打断她的话道:“你昨晚偷了我的银票,你快还我。”姒小敏歪着头笑道:“大哥哥,你真会说笑,我昨晚什么时候偷了你的银票?”武琼花道:“你别不承认,昨晚在……”他忽地止住话头,这“床上”两个字他还真不能说,一说便上了对方的当。

    姒小敏正眯着眼笑得小狐狸似的,见武琼花不说了,叹道:“大哥哥说不出来了吧?唉,看来为了洗清冤白,那我只好自己老实交代啦!”武琼花头都大了,忍住怒气,沉声道:“算了算了,算我倒霉!”姒小敏见武琼花脸色不对,倒也不敢再胡搅蛮缠,道:“好吧好吧。看你沉着个脸,一个大男人这么小气,开个玩笑也不能。”说着纵身一跃便掠下房来,身姿十分曼妙。

    她走到武琼花面前,摸出两锭五两白银和两张银票,笑道:“你的钱我可没用,放心了吧,可别赖着我了。不过我告诉你,越是漂亮的女人,是越会骗人的。啊!”说着望向温柔,又道:“姐姐,你说是不是?”

    温柔面色微微一变,随即淡然笑道:“莫非小妹妹、总是喜欢、骗人?”姒小敏一怔,随即咯咯笑了起来。武琼花取了两锭银子递给老大爷,除了付出三碗面钱,余下算是作为补偿。老大爷收了一锭银子,结果翻了半天盛零的匣子却无法找兑。

    热哈曼上来将银子递还给武琼花,说道:“今天算我请你们吃面,可好?”武琼花道:“那怎么成?本来给你们惹来这么多麻烦已够不好意思了!”热哈曼热切的望着他,忽然跪了下来,磕头道:“我看得出,你的武功肯定很好,要不我拜你为师,你愿意收下我吗?”

    武琼花连忙上扶他,热哈曼见武琼花没有应允,坚决不肯起来。武琼花暗自想道,这少年熟能生巧,已经自然而然的练成了一种快刀法,如果他能以内功施展,这套“削面刀法”必然更加精妙更有威力。

    热哈曼见他只是不答,眼生失望之色。武琼花却微微一笑,道:“你先起来,我传你一套本门内功心法吧,日后练成,再辅以刀法,必然更为厉害!”

    热哈曼大喜,便又要磕头拜师。武琼花不允,道:“我自己尚未师成,哪有资格收你为徒。只是你练成之后,切不可为非作歹!”热哈曼只得起身,断然说道:“我热哈曼谨记,定当如您这样平不平之事。”

    武琼花见这少年如此坚毅,甚有好感,斟酌一会,于是就将“绝地心法”悉心传授给他,又再三叮嘱修他勤加修炼,他日必有所成。热哈曼极是欢喜,少年的脸上满是兴奋之色。他此时对武琼花格外尊敬,虽不成师傅,也视之如师傅了。

    待一切交代完毕,已差不多快到午时。热哈曼一家人要留武琼花和温柔姒小敏吃饭。疆人待客最为热情,他们自然也就没有拒绝。

    吃饭当时,姒小敏忽然尖叫一声,竟然从凳子上摔倒在地,众人一时莫名其妙,还不待询问,忽见她一跃而起,说了句“气死我了”,整个人就跑了没影。

    热哈曼一家面面相觑,都不知如何回事,武琼花前时已见过她莫名其妙的跑了一回,知道透着古怪,便也懒得理会。待吃完了饭,二人才辞别热哈曼一家人带着温柔前去寻找“毒手神医”练一瓶。

    左明月前时已给了他确切地址,只须依着图示路标寻找就是。

    想到左明月的无私相助,温柔只觉心情格外沉重复杂。武琼花觉着她神色有异,甚是关切。温柔却道:“大哥,一个人一生、朋友不要多,但真心的、只有一个、就可以了……”武琼花自然知道她说的是指什么,心中顿感温馨,感慨道:“是啊!我们能有明月这样的兄弟,此生足以。这些年,他对我们的帮助,实在太多了。前年若非因为我,他的‘明月山庄’也就不会被你表哥楚江南给一把火烧得干干净净,每想到此,甚感愧疚,觉得太对不住他!”温柔叹道:“这只能怪我,要不是……因为我,我表哥也就、不会来纠缠不清的、放火烧了他的庄子。”

    武琼花牵着他的手,道:“柔儿,你不要多想,这不关你的事。好好的,怎么又想起这些呢?记住,你是个美丽善良温柔的女人,你就应该只有快乐和幸福,而不能有烦恼和忧伤!”温柔迎着他温情的目光,微笑着点了点头。事实上她一直觉得,自从有了他,无论生活怎样艰辛,她都会觉得是一种快乐和幸福。正如武琼花说的,她不会有悲伤和忧虑。可是在她内心深处,有些与生俱来的东西,又怎么说可以被抛开就抛开了呢?

    武琼花显然不知道她神色变化间的忧愁和矛盾,他们很快他们来到一处城中偏僻的平民区。这里都是低矮的平房,比起城内繁华地段,的确有些格格不入。不过,襄阳王能够做到民居乐众,那也算是极为不易了。

    顺着曲折的巷道走到底,便可以见到一处老旧的深宅大院,院门是掩着的。武琼花难抑心中激动,寻寻觅觅,终于可盼着一缕拔云见日,慨然道:“总算到了,应该就是这里!”由于院墙有一人多高,无法看到里面的情形,倒是院内一棵梧桐大树伸展出来,枝条上还冒着毛茸茸的绿芽。

    院门有些破旧,温柔感触着道:“鼎鼎大名的、毒手神医,居然就住在这里,的确令人意想不到。如果他要存心,不让世人所知,三年来没有人……看到他,的确也没什么、觉得奇怪了。”她说着话,气息显得有些吃力。本来昨晚后半夜又没睡好,这上午又闹腾了半天,她的精神有些委顿,脸色在阳光下宛如一场雪地莹白。

    武琼花心疼着道:“柔儿,再坚持一下就好了,只要找到‘毒手神医’,相信一定能解了你身上的毒。”他语气里抑不住一阵苦尽甘来的希望。

    温柔迎着他,柔爱而感激的笑了笑。武琼花牵着她的手,上前去敲了敲门,跟着又喊道:“有人在家吗?”他喊了几声,里头都没有人答应,反而还显得非常僻静。武琼花觉得有些奇怪,门是掩着的,怎么会没有人呢?难道是练一瓶出去了?

    武琼花迟疑着也不敢贸然登门,便在门口等候,可半天也不见有人进出。他终于忍不住推门走了进去,一踏入院子他就呆了。温柔跟了进来,也被眼前的景象惊得怔住,半晌不以回神。

    院子里似乎已荒废很久了,地面上长满了半人高的蒿草,由于经过了一个或许是几个隆冬,一些蒿草等杂物早已枯败,只留下无数根杆子直刺刺的伸展着,底下乱七八糟的夹杂着去年生而复死死而复生的积厚烂草,又有些新芽叶探头探脑的冒了出来。

    荒草丛中有一条明显可以看出被经常踩踏过的小径,足以说明是有人从这里不断进出过。顺着小径往前,大约两丈处是二进的门楼。可见这是个两进的套院,只是这二进的院门是锁着的,一个鱼形铜锁显得有些斑驳,像是很久都没有开过了。靠门搂左侧搭着一个简陋破败的草棚,旁边摆着一些废旧的物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