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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章 状纸

    杜蘅带着寸心进了内堂,再出来仍然是穿着这件鹅黄色的袄子,底下换了身浅碧色轻柳束腰长裙,封腰上更是点缀着一块祖母绿的玉石,头上的珠钗也换了换,换成了柳叶的模样,真真儿是淡雅至极。

    “你一会儿不便随着我去了,小少爷在宫中伴读多日,府内还得有你操持。”杜蘅对寸心说,姚颂也被留在了杜府,就怕一会儿何老再发作起来,没个人照应。

    苏子衍又去看了眼何老,探了探他的额头,才放下心来,看着杜蘅好整以暇地打扮,说道:“不过是些商贾,有何须你如此收拾呢?”

    杜蘅闭着眼休憩,小声回答道:“大家伙儿都是不容易聚在一起的,咱们若是一次就把他们拿下那便是最好的,都说品行德行才是重重之重,而礼节不过是虚影,可这些人并不了解你我,若是没有这些虚礼,他们又看些什么呢,这关系也可大可小。”

    杜蘅所指的不过是一会儿要做的一举一动,微笑,喝茶,待人接物罢了。她刚才心情起伏太大,脸上没什么血色,用胭脂抹了抹,现在才缓过来,这些商贾受了百姓一辈子的轻视,更不要谈官员士族,起码看到她这样收拾会明白她的诚意。

    许老爷仍是派着两个小厮在门前接她们二人,不同的是并没有打着红灯笼,许是怕吓到今日的客人。

    苏子衍先一步下了车驾,却依旧挡在车驾旁,杜蘅不解,又见他指了指自己的肩膀,原是要杜蘅扶着他的肩膀下来,也好走的稳当些,杜蘅也不矫情,冲他感谢地笑笑。

    “两位大人可算来了,各位老爷已经在屋子里候着了。”这小厮有了上次的经验,做了个“请”的动作,转身与车夫交谈了两句,带着马车去安置了。

    “今日来了几位大人?”杜蘅看向另一个看门的小厮,他合上门插上门栓,谄媚地堆笑着走到杜蘅与苏子衍身旁。

    “今日来了十位呢,连着城东最大的胭脂铺子张老板也来了。”小厮低眉顺眼地回答道,他们只当许大人丧女之痛一过,纷纷来宽慰两句。

    苏子衍听着小厮单独将张老板提出来,暗自思索道,这位张老板定是为难惹的主儿,不然为何连下人都对他拜访别家而赶到惊讶,许老爷能请的动他,也说明是下了心思的。

    前堂内坐满了人,上了些菜,却没人动筷,许老爷只说叫他们来喝酒,可这来了却不肯动筷是个什么理,一位老板有些不满,半开玩笑,佯装着个样子说:“许老爷,你这席面金贵,来了竟不叫人吃东西的,这往后啊我们可不敢再来了。”

    许老爷陪着笑脸,叫下人给他们满上,是许家酒窖里藏着的上好的女儿红,酒封一开,醇香的酒味散发了出来,他抬着酒杯说道:“咱们都是爷们,只吃菜有什么意思,这是我许家珍藏多年的美酒,各位可尝一尝鲜,等那两位来了,咱们再开席面。”

    “许老爷今日邀我们来,只说是悼念亡女与我们这些兄弟叙叙旧,怎么外人也能吃你的席面了?”这胭脂铺子并不好开,总是与女人打交道,女人最是麻烦,也练就了张习文这话里听话的本事。#@$&

    许老爷是上一任商会的龙头,名为许子立,对各家各户都助益良多,大家听了他老年丧女的遭遇也是同情不已,这才念着旧情今日一聚。听了张习文的话,底下的商人都是振振有词,争着要许老爷给个交代。

    “大家稍安勿躁,大家稍安勿躁。”许老爷正费尽心力安抚着众位大商,看见一个小厮带着一男一女走过来,眼前一亮,朝那一指“贵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