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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心墙
“朝臣怎么说。”如今的卿华早已经不复当年的谦顺。
“朝臣上奏,说……”霍云槿一时语塞。
“讲。”
“说陛下膝下无嗣,希望陛下与靖安王……方可有身份尊贵的后嗣。”
“多可笑啊,转来转去,还是他。”
宫门前
“山高路远,多保重。”景桉道。
“我走之后,你多陪陪她。”燕如南笑着看他“你心里有她。”
燕如南在马车里,看着山高路远,想起她的眼神,一开始,他以为他是景桉的影子,或是邢昭的影子,可他没想到,只因为一句想飞,是他让她深陷在失去姐姐的痛苦与泥潭。
那一刻他才懂,她早已被困住了,被这红墙困住,被她的心墙困住。
燕如南被燕如规在回程的路上毒杀的消息传回来的那天,正是卿华被诊出有孕的那一天,听了消息,卿华震怒,摔了茶碗,也是同一日,卿华小产。
那天,景桉在她殿外守了一夜。
燕如南在路上写的的札子被送回来,说他想看遍山河与海,回来讲给她听。
卿华头痛的扶额,只觉得眩晕。
卿华心中积郁多年,登基后的第四年,才怀上了第二个孩子。
也是那一年,景桉为了不引朝臣争议,自请前往北境戍边。
景桉离京,卿华的本就已经空空如也的心瞬间虚脱。
“陛下的心里……”霍云槿轻轻道。
“云槿,你记着,为帝者,心里不能有任何人。”卿华转身往回走。
产下第一个孩子后三年,朝臣又以她膝下子嗣单薄为由上奏,她只好召景桉回宫。
如今,她有了第三个孩子,却没有放景桉回北境,她自己也不明白究竟是舍不得还是害怕。
“他总是惦记着的,只可惜……”
“只可惜,你还放不下过去。”景桉进了予安殿,轻轻道“汤再不喝就冷了。”
“你也想让我放下。”卿华眼神十分暗淡。
“放下,和往前看,是有区别的,陛下在日后还会遇到很多人,经历很多事。”景桉慢慢道。
“孤雁不饮啄,飞鸣声念群。谁怜一片影,相失万重云。望尽似犹见,哀多如更闻。野鸦无意绪,鸣噪自纷纷。”卿华喃喃起身。
初读时,她还不懂,如今明白了,如今的她,就是那孤雁,而这皇城就是她的牢笼……
卿华在郁结中产下了孩子,便一病不起,景桉昼夜守着她。
他想保住她,只要能换她回来,他愿意倾尽全部。
可惜,她不愿意。
卿华慢慢在这皇宫里煎熬,终于在她生下孩子的第二个冬天,她终究是熬不住了。
那夜,她冰冷的手抚上他的面庞。
“景桉……你是蓝桉,可我……不是青鹧,我……终究做不到像青鹧那样,决绝的奔向你。”
“你就是我的青鹧。”景桉抚着她的头发,强忍着泪水。
那个冬天,卿华在景桉的怀里逝去,景桉自尽,与她生死相随。
他和她终是藏了一辈子,藏着他们的爱和痛苦,却还是那样无力和苍白。
《九朝史书》记载《女帝传》有言:大襄仁德女帝,讳华,潜邸平帝姬篡权之乱,手足情深,力排众议,处事决绝,以仁孝为先,以德治国,在位十年,精于国治,不贪酒肉,不养面首,与靖安王相敬如宾,育两子。唯有心郁一疾,久久难复,积重难返,云睿十年崩逝,靖安王殉帝于同日,世人皆赞二人情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