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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对弈

    二人把剑递给柘天,他稳坐高台手握剑柄,试探性拔剑,鬓角雾发轻翻,正视殿前两位郎君,道,“宣于彻。”

    与柘天相视,有如临深渊之感,不是恐惧而是畏惧。因为他的目光中看不到任何东西,不含一丝情感不露一点痕迹,好似站在悬崖之巅朝下俯瞰,可观氤氲云烟,不可观苍茫万物。

    宣于彻还未缓过神,只淡淡答了句,“见过前辈。”

    旁人以为柘天高深莫测,风怜却等闲视之。毕竟论起辈分来,柘天恐怕要称他一声风伯,况且几万年前的昆仑掌门,可比柘天恐怖多了。

    “方才濮阳老儿大放厥词,说你破了尘封?”双眉生银丝,高公与濮阳老头四目怒对,啪的一声齐齐拍座而起。

    老头一脚蹬在高公椅子上,“你个老不死的,居然敢质疑老夫!”

    “呸!你个泼才,看相一两,改命五两,丢人都丢到京城了!”一掌打下老头的脚,高公拂袖挥开尘土刚想坐下,破风一指划过下颚,老头将他衣襟揪住,“走,出去打!”

    “好啊,思过崖见,刚好去瞧瞧你那争气的好徒儿。”高公抓着老头手臂,二人互不相让,突然动起手来连过十招,蹑影追风百步便打出了宫殿。

    座上三人,柘天不动声色,余下两人摇了摇头。在外方小辈面前,那对冤家也丝毫不收敛。瞄宣于彻努力憋着笑,脸都涨红了,真真是被看足了笑话。

    “是你破了尘封。”

    柘天轻俯身躯,食指一动,神明剑伴着一道蓝光行至宣于彻身前。

    宣于彻接过长剑,望向柘天。一瞬间他仿佛见识到了何为君临天下,柘天只是纵目看他,却给人一种极为威严的感觉,而且那眼神似乎能将人看穿,内心的惶恐不安被一览无余。面对柘天,第一种人会望而生畏,第二种人会徒生敬佩。

    “是。”宣于彻笑道,他属于第三种人,居然有点兴奋。这厮脑子里还是那一亩三分地的愿望,没有城府没有心机……妄图看穿他?多此一举!

    “剑气窜行周身,逼近心脉,掌门只有一个选择。”

    风怜将宣于彻的手搭在剑柄上,握着他的手拉剑出鞘。金光一闪,风怜道,“授他中容决。”

    座上三人皆一惊,果然是他开了封印!尽管此事匪夷所思,不过剑气入体倒有几分可信了。

    檀木座上,元钦清了清嗓子,额发一点白,前倾欲立,“昆仑从不授外方弟子,更何况中容决是历代掌门才有资格研习的功法。”

    “娃娃胆魄不错,脑子不行,净说痴话。”安陵目若点漆,五大三粗,一瞅便是个武将。

    柘天云淡风轻一句,“怎知我一定会救。”

    风怜与柘天对视片刻,眼神交会,身未动意先行。

    “好啊,那我兄弟俩告辞。”

    风怜还剑入鞘,拉着宣于彻朝殿外走去。

    一步,两步,三步……

    “等等。”

    柘天这一声扼住了步伐,他从石椅上站起,“昆仑诀不可授外方之人,这是本门底线。”

    “拜师可以,为期一年。”

    风怜说这话的时候不曾回头,背着身子对柘天开口。因为这个赌约,他已然赢了一半。

    “好个黄毛小子,能拜入昆仑门下多少人求之不得,你竟拿捏起来了!”安陵扬袖起身,顿足风沙起,吹的宣于彻摇摇欲倒。

    元钦体虚,并未轻易挪动身躯,捋捋白须笑道,“小郎君机敏,可……当心弄巧成拙。”

    柘天要神明剑,不止为了六界太平。此剑威力不可测,必有大用,如今既有人破了尘封,倘若剑与人一同收入门下,倒是个两全其美的法子,可为期一年是什么说法?

    “我若不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