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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同住一晚


    裴姝想笑又忍住,想不到太子醋意那么大,白天撞见了他们幽会一样的模样,把自己夫子大半夜从床上赶下来,真是有趣:“来找我干什么,我娘看见了照样让你流落街头。”

    “冤有头债有主。”傅玄秋边说边走过来,吓得裴姝赶紧往后坐,背都贴在墙上了:“站那,别过来。”

    虽然是她故意这么做惹怒的韩知景,谁让姓傅的莫名其妙把自己送出长安去领兵。

    傅玄秋无辜地退后:“夜还长,堂堂太傅睡在大街上,不太得体吧。”

    毕竟太子派来的人的架势,是不搜到天亮不罢休。

    “睡地上。”裴姝困得睁不开眼,明早就要追捕反贼去了,昨晚莫名其妙还跟傅玄秋去爬山,这几天就没有睡过安心觉。听着这人一直念念叨叨,心烦意乱,随手扔了一床新被子下去。

    傅玄秋终于不再言语,顺手接过她的被子,铺在地上。

    裴姝本来习惯睡觉时点着一盏灯,屋里笼着昏暗的光让她会有安全感,眼下这稍微一转头就看见中央地上傅玄秋的那张侧脸,让她委实不舒服,压着心头怒火,拽下床帘上一颗珠子,扔灭了烛火。

    “小心眼。”黑暗中,傅玄秋翻了个身看着她,即使她没有转过头,也知道他在笑。

    “为什么要在圣上面前推举我。”裴姝被他这么打搅,睡意全无,睁着眼睛看天花板。

    “你不会在担心自己的小命吧。”他听到她忧心忡忡的语气,合理怀疑裴姝就是怕死,不紧不慢分析道,“你自己想想,前有那何山教主模仿漠北攻城,后有京都忽然出现漠北毒虫,这漠北王安安分分那么多年了,背负这么大栽赃,还不是比你还着急。根本不用你和韩知景怎么样,他们一定也在暗中查何山教主的下落。”

    “你怎么知道那毒虫不是漠北人自己放的。”裴姝听他一分析,有些醍醐灌顶,的确,远在千里之外的漠北王一旦知道自己的名声被一个中原教派这样侮辱,怎么会袖手旁观。

    “漠北人没事在中原皇城脚下寻死干嘛。”傅玄秋伸了个懒腰,“我就是给你个不费吹灰之力就能功成名就的机会,助你好好坐上太子侧妃。”

    何山教主逃狱,藏匿自己的踪迹还来不及,怎么可能有机会来醉花楼;漠北的确没有必要在这么多年和中原相安无事的情况下挑起战乱,那么,到底是谁呢。

    黑暗中,裴姝突然不冷不热说了一句:“借刀杀人的把戏,果然不是寻常人能玩得起的。”

    “冷死我了裴音音,你们家地砖是冰铺的吗。”傅玄秋抱着被子坐起来抱怨,二话不说躺到了她身边,裴姝猝不及防,为了和他保持距离,自己都快睡到墙边上去了。

    窗外夜色无边,碧柳如丝,此时此刻,他就躺在她的身边,空气中淡淡的兰香弥漫,只要她愿意翻身,就能看到少年轮廓分明的侧脸。

    他到底何时是从记忆里的吊儿郎当,成熟成前世踩着她的血泊的阎王爷的呢,岁月的参照物又是什么。

    不知过了多久,身边人的呼吸声逐渐沉稳平静,睡得及其安稳。

    “我做过一个梦,梦见跟你下棋输了的代价,是我死在你面前。”看着天边一寸寸隐约泛白,裴姝心头压抑,闭着眼睛感受光线明亮,“我知道,你会杀死我的,可是你知道我这样的人,怎么会甘心在风光最盛的时候匆匆死掉,在史册上落下个死无全尸的下场呢。”

    她不止一次一遍又一遍梦到前世,一次一次死在安庆十三年料峭的春寒里。

    这是她永永远远,解不开的心结。

    自顾自喃喃了几个月来所有的不安,转头才发现,微弱晨光中,那双狐狸眼清亮,跟她一起看着窗外黎明一点点透过天边。

    这是他们一起看过的第二次破晓光景。

    “裴音音,你有过半点真心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