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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第十二章

    “既然是出来踏青的,老待在亭子里也无趣,不如到外面走走,大家以为如何?”梅昭扫了一圈,目光落在吕瑛身上。

    吴茂才挥了挥手,不乐意道:“要去你们去,我不去,待在这挺好,有肉吃有酒喝,还能看比赛,嗯——秦天阳这家伙不是说骑术不错吗?怎能落下这么大一截?”

    陈宏领先了十几丈,眼看着就要折返了,后头跟着的秦天阳不仅没打算超过他,动作间还透出一股畏缩,像是怕从马上摔下来似的,压着上半身,姿势僵硬。

    人是吴茂才带来的,此刻他觉得很丢脸。

    梁昇刚才给梅昭打了脸,吕瑛又不站在他这头,心里头憋着一股火气,当然不可能应梅昭的意思,连看都懒得看他们,恨不得立马离开此处,缩在亭子角落里喝闷酒。

    “好啊,出去走走。”吕瑛很痛快地应了。

    两人沿着车道并排而行,陈宏和秦天阳的马先后路过他们身边,带动的风吹拂起衣角,梅昭忽然出声,说了一句恭喜,吕瑛不解地回头看她,“恭喜什么?”

    “恭喜吕大人即将升迁。”

    吕瑛眯起眼睛,“家父并未接到调令,何以梅贤弟会有如此想法?”

    “听闻吕大人是孙阁老门生,若不是孙阁老的授意,又怎会从京城调来千里之外的襄安县?”梅昭望着骑马远去的背影,负手而立。

    吕瑛看不清她脸上的表情,心里有种十分古怪的感觉。

    父亲前不久确实收到了孙阁老的书信,但却从未与人提过,梅昭年纪轻轻,怎会知道这种秘事?

    梅正德?不可能,他病的快不行了。

    吕瑛试探道:“孙阁老门生众多,遍及朝野,家父不过是个举人,入不得孙阁老的眼。会调到襄安县,也是因此地知县空缺许多年罢了。”

    “襄安县知县一职悬空多年,吕大人却能连任——”梅昭顿了顿,没把话说尽,转过头看着吕瑛,笑吟吟道:“明人不说暗话,含章兄,我想与你做一笔挣钱的好买卖。”

    吕瑛谨慎道:“这与贤弟所提的升迁事宜有何干系?”

    “陶知州任期将满,明年定会调离青州,吕大人在襄安县六年,本地风调雨顺,民生安泰,政绩颇佳,孙阁老的家乡由他的门生接管,不是顺理成章的事吗?”

    吕瑛不语,目光沉沉地盯着梅昭,不知她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梅昭自顾自道:“大人为官清廉,不肯干那搜刮民脂民膏的恶事,县内百姓无不感恩,我身为襄安的商贩,又得大人庇佑多年,决不能让大人两袖清风的离开,被贪官污吏比下去。”

    没有人不爱听奉承的话,吕瑛身为县令之子,平时没少听别人拍他父亲的马屁。他也知道父亲并不如梅昭所说的那般清廉,难免收一些“孝敬”,给做生意的商贩开开后门。

    梅家以往与他们颇多来往,这也是吕瑛看不上梅荣,却屡屡邀请他前来参加聚会的原因。

    他听梅昭说了半天,看样子有大忙要父亲帮了。

    不过他想做什么让父亲不至于“两袖清风”的离开?

    吕瑛来了兴致,谦虚道:“贤弟说的哪里话,知县身为一方父母官,父亲做的都是他应做之事。”

    “含章兄可知千亩良田,能收多少米粮,能酿多少酒,挣多少钱?”梅昭话锋一转,忽然说起农事。

    吕瑛思虑片刻,答道:“按一亩产粮三百斤算,能酿一百余斤酒,一年收两季粮,能挣三到四万两银子。贤弟为何有此一问?”

    “梅家有千亩田地为基业,含章兄若能说服吕大人将县内制酒权许与梅家,我愿让出两成纯利以报大人恩情。”梅昭拱手道。

    贩酒暴利,一斗能卖出二三千文,其成本不过几百文,很早开始,朝廷就颁布了榷酒制,规定由官家出售酒曲,民间商贩要售酒必须花大价钱从官家手里买酒曲酿酒。

    获得官家特许酒权的商贩拥有制作酒曲的权力,但要上交卖酒所获之利的一半作为酒税,非家大业大的商贾不能得到特许酒权。

    书中的秦天阳在娶了梅昭以后,说服了即将升迁的吕知县,拿下了本县三年酒权,凭借着梅家近千亩良田,又向附近散户租赁购买田地,用一年数万两白银将两家绑到了同一条船上,打通了秦天阳通往青州的阳光大道。

    “两成纯利?”吕瑛吃了一惊。

    五成上缴,两成成本,再让出两成,就算能拿到酒权,也根本挣不到多少钱。

    “这是你的意思,还是你父亲的意思?”

    “梅家如今由我管事,我的意思就是父亲的意思。”梅昭往前走了一步,握住吕瑛手臂,目光坚定,语气沉着,“我绝不叫大人吃亏!”

    “你就不怕梅家吃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