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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第5章

    眼前的男人穿了一件白衬衫,开始在她面前解自己的衬衫扣。

    定制的玉石钮扣滚动在他修长的指尖。

    他解的别有用心,故意将速度放的很慢很慢。

    好像在给温眉足够的时间,让她领悟成年男女之间某种不成文的默契。

    有些事情并不是非要一触即发,但如果气氛烘托到位了,也就水到渠成了。

    这就好比,你伸手去逗弄一只宠物,它立马就屁颠屁颠的跑过来舔你的手指。

    然后,你就顺势抱起了它。

    兴趣跟喜爱是在情绪互动中慢慢浓郁的。

    慕谦泽已经解开了一颗扣子,越发逼近她,慵懒随性的将一座戏台推到温眉面前。

    好像接下来唱什么曲儿,都由她说了算似的。

    她垂着头,盯着脚下发亮的大理石地面,金属质感的吊灯,正将光圈晕染在它的冰冷之上。

    就像一颗追着名角儿,四处在戏台上跑的追光灯。

    温眉想起前些年去北京旅游,偶然在京城听了一出游龙戏凤。

    今时今日倒也在她身上应了景。

    她不用挣扎,心里也明白,自己是逃不过这一场粉戏了。

    她脑里回想着剧中那段西皮流水的唱段。

    李凤姐唱:军爷作事理太差,不该调戏我们好人家。

    正德接唱:好人家来歹人家,不该鬓间斜插海棠花,扭扭捏捏实可爱,风流就在这朵海棠花。

    风流都在海棠花里,该与不该,海棠花到底被簪着了。

    她阖动睫毛,朝他缓步走来,抬手替他解衬衫扣,僵硬的向他传递自己的消极。

    正德帝初见李凤姐,拍手合扇,摇头晃脑接“好个李凤姐呦~”,可全然是被李凤姐悠而绵长自报家门的那一声,我叫~李~凤~姐给勾住的。

    七分戏虐,三分招惹,才能真风流。

    如果她能换一种解扣的工具,比如,不用手,而用唇。

    如果她不是把一个女人的主动变成一场索然无味的机械敷衍。

    慕谦泽的眼光就不会不消片刻就暗了许多。

    虽然兴致索然,他却并没有推开她,只是很平静的默认着她的“主动”。

    也或许还在期待,她能给他不一样的惊喜。

    直到简单的扣子在她手里翻过来覆过去成了难解的九连环时。

    她隐藏极深的慌张暴露,他又燃起了一丝兴致,开始攻击她的防线:“你在害怕吗?”

    温眉停了动作,用一双清澈的眼睛望着他。

    这样清澈的眼神在当下瞬间蔓延出无数的勾子,慕谦泽本能的握住她的腰。

    屋里开着暖气,裙子本来也不厚重,此刻钳在她腰间的手更像一块烧红的烙铁,一路烫到心窝。

    “腰不错~”他在她耳边低语,音色像是过了几道工具出来的清香茶叶一般耐人寻味,也颇像正德帝唱的那句风流就在这朵海棠花~

    她没退让,平静的接受着,继续认真的替他解扣。

    空气中只剩下手指摩擦在衬衫面料上的轻微响声。

    衬衫的第二颗扣子在她手里打开了。

    慕谦泽胸前起伏的肌肉引入眼帘。

    她没能继续淡定的解第三颗扣子。

    这样的犹豫并不是因为第一次见到男人身体的慌张。

    她早已不是不谙世事的小姑娘了。

    她与赵一白相恋八年,在漫长的时间,探寻过彼此的身体不足为奇。

    只是这些年,赵一白一直活在颓废里,性/事都是得过且过。

    她已经很久没有体会过这样浓烈的男性荷尔蒙了。

    眼前的男人还真是长得无懈可击,让人一不留神就会主动沦陷。

    如果慕谦泽在这时趁着她浑沌,将她推进身后的浴室。

    她不是不可能在半推半就中放任自己的疯狂。

    这样想过之后,她的停顿更像是一种对疯狂的期待。

    可慕谦泽并没有这样做,而是拥着她,用一种冷静而自制的目光看着她。

    仅此而已。

    她继续往下移动手指,替慕谦泽解他衬衫上的第三颗扣子。

    心里突然涌出想要试探他的想法。

    她想知道,他一直这么吊着自己的真实用意,不想陷在猜疑的漩涡里。

    她开口叫了他一声,慕谦泽应声。

    “如果我害怕叫停,你就会停止吗?”

    她的声音很轻,像露珠滚进泥里。

    慕谦泽知道,她口中的停止并不局限于解扣子抑或是上/床。

    他轻笑了笑,霸道而坚定的说:“不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