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着消失在门外的一行人，水轻云面色阴晦，不过，殿中还有个德妃，她便稍敛了神色，向德妃笑道：“娘娘过誉了，轻云哪里称得上侠肝义胆古道热肠？看贵妃娘娘这反应便知，轻云不过是白讨人嫌罢了。”

    这话德妃不好接，她之前也不过是为了圆个场，眼下见水轻云自嘲，她只得继续道：“郦阳公主太谦了，公主远道而来，却是我大虞招待不周，让公主受委屈了，还有白雨姑娘……”德妃看了失魂落魄的少女一眼，双目之中现出了一丝怜悯，“……本宫稍后便遣人来，这几日，白雨姑娘便好生安歇吧。”

    白雨木然不动，水轻云轻咳了一声，却不管用，只得道：“白雨，还不快谢过德妃娘娘？”

    白雨一愣，这才动作，以额触地道：“多谢德妃娘娘，奴婢不过一草芥，娘娘不必挂怀。”

    德妃叹了一口气，劝道：“白雨姑娘不必如此，齐王殿下性情直率，却是个知道疼人的，日后白雨姑娘好生伺候，自有一番荣华富贵……”

    白雨却毫无触动，顾西玙是什么人她清楚的很，若顾西玙真的可靠，公主殿下会连考虑不都考虑他？

    但如今，她便是知道又能怎么样呢？

    “多谢德妃娘娘，奴婢谨记在心。”白雨声音哽咽，身子伏得更低。

    送走了德妃，水轻云看着白雨道：“你心里，是不是恨了我？”

    白雨心中当然有怨言，但听公主这般说，她又觉得自己那点怨愤没有道理：“……奴婢不敢，奴婢这条命都是公主的，如今，不过是嫁人，还做了侧妃，奴婢……欢喜的很，绝不敢怨恨公主殿下。”

    水轻云却道：“你不必哄我了，你心里必是恨了我，可是，我也是没法子了，顾西玙那厮，我此生绝不会嫁他！”

    两行泪水从水轻云的面上划过，白雨见状，忙跪下道：“殿下……殿下莫哭，奴婢真的没有怨恨殿下，只是，一想到日后便要留在虞国，不能再伺候公主殿下，奴婢便心如刀绞……”

    水轻云睁着泪眼，狐疑道：“真的吗？”

    白雨忙点头：“真的！千真万确，公主殿下，奴婢方才的话句句发自肺腑，绝不敢欺瞒殿下。”

    孰料水轻云泪如雨下，哭得更凶了：“白雨，是我对不起你，你我相伴多年，在我心中，你早就是我的亲妹妹一般，我也想让你永远留在我身边，却不料，那顾西玙如此混账，还有那孟清言，竟如此奸猾……”水轻云咬牙道：“我与她势不两立，日后必叫她自食恶果，也尝尝我们今日的滋味！”

    水轻云想起之前皇帝的眼神，一个大胆的想法登时在她的脑海中成形。

    同郑令月一道出了清凉阁的清言打了个喷嚏，不由得摸了摸鼻子，那个王八羔子骂她呢？呃，或者，有人想她？

    某个熟悉的人影在心中一闪而过，清言眼睛一亮，随即又觉得是自己想太多，面色便又黯然下去。

    一旁的郑令月瞥见折返神色变幻，挑眉道：“有心上人了？”

    “啊？”突然被人说中了心思，清言竟有些慌，不过转念一想，这有什么好慌的？她的确是有了心上人嘛！于是清言点点头道：“不错。”

    “是谁？”郑令月随口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