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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梦魇

    “已经五天了。四天前就出事了。”杨陌驰说,“你有空,就来送她一程吧。明天举行葬礼。”

    “好。”我说。

    挂了电话,我一个人坐在车里,那种奇怪的气味已消失了。

    我哭不出来,事情发生得太突然了,我甚至怀疑这件事的真实性,我又查看了一遍手机,通话记录中有杨陌驰来电的记录。他的的确确的打电话给我了,不是我的幻觉。

    我反复盯着通话记录看,不管我看多少遍,都找不到杨苏的来电记录。

    杨陌驰说,杨苏出事五天了,刚才我却在电话中听到杨苏的声音,我依旧清楚地记得杨苏在电话里说的每一个字,她说她来看看我,她说她有七天时间可以逗留。

    有七天时间逗留。在哪里逗留?人间?

    为什么是七天,而不是五天,八天?难道真的有头七回魂?

    我感到自己的脑袋中被塞入了一团解不开的乱麻。

    我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到家的。也许是淋了雨,感冒了,我觉得浑身酸痛,脑袋发胀。

    一下午,我都躺在床上,浑浑噩噩。

    就这么糊里糊涂地挨到晚上,我随便吃了点东西,又回房了。

    躺在床上,那种奇怪的气味又一次向我袭来,窗帘半开着,我的房间外面有个露台,露台下是花园,花园里有几盏灯,那几盏灯一般是彻夜开着的,所以,如果晚上睡觉,我不把窗帘拉上,即便不开灯,也可以借着那几盏灯的光线清楚看到房内的一切景物。

    房间里除了我,没有别人。

    那种奇怪的气味越来越浓,好像正是从露台飘过来的。

    最后,那种气味浓得几乎呛到我,我想站起来关掉窗户,但我发现自己竟然动弹不得。全身只有眼珠可以转动,我依旧能清楚看到周围的景致,但就是动不了。

    我看到窗户敞开着,窗帘只拉了一半,风吹进来,窗帘飞舞起来,把我挂在衣帽架上的外套弄掉在了地上……

    与此同时,我感到房间里好像不止我一个人存在,还有一个“人”,它就在我床边,盯着我,一言不发地盯着我。我看不到它,但能感受到它的存在。

    我想喊,喊不出声,我的喉咙像被什么卡住了。

    我分不清自己是在做梦,还是处于清醒状态。

    与我面对面的那个“人”,缓缓地,把头凑了过来,它的脸就在我的脸前面,我甚至感受到它的鼻息,一种低沉的喘息声在我面前响起,一阵阵微弱的凉风就在我鼻尖!

    你是谁?我心里这么想,嘴巴问不出来。

    分明我的视线可以直接抵达对面的窗户,甚至看得到窗户外的光线,没有被任何东西挡住,但我就是能肯定有人在我面前。

    我怀疑自己在梦魇中,这就是传说中的鬼打墙,但周围的一切是那么真实,我觉得我的眼睛是睁着的,我还听到了我的门响了一下,我知道是我家保姆朱阿姨擦地的声音,她总是习惯在晚上拖地,偶尔拖把会触碰到我的门,发出“咚”的响声。

    朱阿姨!我心里大喊,但嘴巴依旧无法发出声响。

    忽然,我听到很低很轻的啜泣声。像是一个人想哭又强迫自己不要哭出来的声音。

    这时候,我感受莫名的悲伤,我觉得面前的这个东西变得潮湿了,我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它在哭,那种啜泣声是它发出来的。

    又过了一阵,我对眼前这个东西的感觉在逐渐减淡,最后,我彻底感受不到它的存在了,房间内奇怪的气味也消失了。我试着动了动,全身都恢复了正常。

    我站了起来,我看到我的外套果然是掉在地上的,这证明我刚才的确不是在做梦,风真的把窗帘弄得乱飞,我的衣服就是那时候从衣帽架上掉下来的,我都看到了。

    我立刻冲出门去,朱阿姨已经回房了,我要去找她。

    敲开朱阿姨的门,她正在房里看电视,我张口就问:“朱阿姨,刚才你拖地了?”

    “是啊,怎么了?我平时不都是在晚上拖地吗?你们都回房了,我把地弄干净,第二天,干干净净的。”朱阿姨说。

    “碰了一下我的门?”我又问。我想确认一下,刚才自己有没有做梦而已。

    “记不得了,可能碰了吧。怎么?吵到你睡觉?”朱阿姨发起牢骚来,她说,“哎哟,年轻人,睡那么早,睡多了,睡眠自然浅了,轻轻碰一下门,就醒了啊。”

    “不是。”我说,“我不是嫌你碰了我的门,我有事跟你说。”

    “进来吧。”朱阿姨把门开大了,让我进去。

    坐在朱阿姨房间,我把刚才的经历都讲了出来,之所以选择对她说,是因为我记得她以前说过一次关于鬼压床的事情。我想让她帮我判断一下,刚才的经历是不是鬼压床。

    “啊呀,这是鬼压床啊!”朱阿姨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