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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第二十章

    宜宁再一次匍匐在人的脚边,只是俯视她的人从荆扶变成了王息施。

    “听说朱举人爱慕于我?”

    王息施垂眼看向地上这人,确算得上凝脂玉颜,长得是自己中意的模样,可惜是个女子。

    自己喜好女子,这样的传言,王息施早有所耳闻。

    但那些传言都是些空中楼阁、水中浮萍,只有一两句话的内容,取信不了人。

    只是这次却不一样了,不知从何处起来的传言,竟然被编排的有鼻子有眼。

    还钦定了另一女主角,大大增加了可信度,在整个京都,可都是传得轰轰烈烈。

    前日女皇还玩笑地说:“爱卿啊,要好好爱护我大荆未来的栋梁之才,不可耽误啊。”

    这是在骂自己老牛吃嫩草,还暗示自己悠着点,毕竟来年二月这朱宜宁还得参加会试。

    朝堂上的同仁也是阴里阳里地调侃自己。

    王息施是真冤,偏偏那些调侃之人,每次也不把话说明。

    若直愣愣的上前解释,反倒显得掩耳盗铃。

    “宜宁敬仰大人,除此之外,再无别的肮脏心思。”

    宜宁对王息施是有点愧疚的,毕竟一番操作,给这位大人带来的,可真是无妄之灾。

    人对于弱小都是有偏爱的,宜宁相比于王息施,在各个方面都算是弱,并且年龄也确实是小。

    外人不会骂宜宁趋炎附势抱大腿,因为宜宁有才华傍身,还有吏部尚书做老师。

    自身资源、外部资源都不缺,倒确实不用再铤而走险去献身王息施。

    不骂宜宁,外人自然骂的是王息施。

    年纪轻轻便成了当朝一品官员,本就高高在上。

    现今却被发现也和平民百姓一般,甚至还不如平民百姓,有着那等阴私之好。

    宜宁心中好笑,外头的人都道自己可怜呢。

    “爱美之心,人皆有之,为何到朱举人口里便成了肮脏心思?”

    王息施不是生活在真空,自然也听过朱宜宁的神童之名和她广为流传的那几首作品。

    确实很有才华,但在大荆,不是靠文学才华,便能做好官的。

    那些好的诗词对于出仕之人而言,只是锦上添花。

    今日一见这小神童,却发现和她作品体现出的感觉不一样。

    这朱宜宁身上竟然还有些别的才华,政治才华。

    王息施忍不住好奇,这人倒是特别。

    瞧来这般谨慎的人却能写出那般肆意洒脱的作品。

    明明年少成名一路顺遂,词中却透露着郁郁不得志。

    真是复杂矛盾。

    “听说朱举人还未满十五罢?”

    “回大人,来年七月满十五。”

    宜宁正在思索如何回答王息施上一句的玩笑,却又听这大人突然问起了自己年龄。

    “唔,真小啊。”王息施想起自己的十五岁,还只是个名不见经传的秀才呢。

    这孩子,却已经出落成这般了。

    这有可能吗,王息施心中产生了一个没有根据的猜测。

    “才十五岁,长大后有什么抱负?”

    像是家里长辈在和小辈唠家常一样,王息施走近将宜宁扶起。

    “听说你很会作诗,这样罢,作首诗告诉我你的抱负。”

    王息施扶着宜宁起身,暗暗皱眉,这小举人年岁不大,瞧着也瘦弱,身量倒挺沉。

    宜宁跪了许久,腿不算脱力,但也有些酸麻。

    见王息施扶自己,也不用力,全借王息施之力站起。

    听闻又要自己作诗,还微微屈腿,使坏,让这没事为自己找事的王大人多花些力气。

    两人相距不过两步,王息施看着宜宁,这面容还显稚气的小神童正在垂目思考。

    “大人。”宜宁抬头,正好与王息施的目光相接。

    对方眼中的情绪未来的及收回,让宜宁看了个清楚,估量、好奇还有怀疑。

    怀疑?宜宁心中一笑。

    怀疑便怀疑罢,那些诗词都是自己在另一个宇宙看到的,这大荆朝除了自己,谁也道不出。

    “这就作好了?”王息施收回情绪。

    却奇怪一个十五岁孩子的眼里怎么会什么情绪都没有,像一潭看不到底的深水。

    “恩,回大人,宜宁的抱负是。”

    “荡胸生曾云,决眦入归鸟。会当凌绝顶,一览众山小。”宜宁截改了一首诗。

    她现在对盗窃他人才华,已经不会再生出一些无用的负担之感。

    重要的是结果,手段好坏倒没有那么重要了。

    “真是不错!”王息施忍不住又走近宜宁一步。

    自己真是太过多疑,商人之女,从何处能剽窃到如此优秀的作品。

    况且若真是剽窃,原作者,这般有才华的原作者,怎会一直安静着。

    宜宁作似被激动的王息施吓得后退一步,屈身作揖:“大人缪赞。”

    “哈哈哈,周大人真是收了个好学生啊!”

    这般才华,自己也是见之心喜,真不知道之前齐証怎会拒绝的。

    又细细打量,是了,是了,这般才华确实应该放到周士尹手下打磨。

    周士尹那般严慎之人,才能让这天纵之人懂得收敛锋芒,使才有权。

    真是巧妙的安排啊。

    是巧合?还是有意绸缪?

    罢了,自己何必想那么多呢,这孩子有才华又如何,与自己也无关。

    “走罢,有时间就来我府上坐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