媛感觉她的的眼皮突然变得好重，头脑也昏昏沉沉的，她的精神海在那一瞬间变得干涸，显露出了遍布在海底的枯石。她的身躯最后颤抖了一下，却仿佛引起了地震一般。啊喃本来正在走廊里徘徊踱步，却也突然感受到了什么似的，身体不受控制的回到房间里。

    “媛？”

    “是你吗？”

    喃看着面前爱人已经逐渐变得僵硬的身体，流不出泪水，也讲不出话来。她的声带变形挤压，发出了诡异而又不堪入耳的声音，那是她痛苦的表达。

    “我……我把你怎么样了？我都做了什么？怎么会？我……怎么会认不出来？”

    喃用极其虚弱的声音质疑着全世界，她望向媛那张平静如水的面孔，仿佛在告诉她，不要因此而自责一样。喃看得出神了。有零星的记忆碎片浮现在她的脑海里。媛和莱，是同一个人吗？好像是。那刚刚是谁？是媛的身体。但是精神是谁？

    是媛。喃知道，是媛。

    这是精神海的共鸣，是两个人在相处了那么久的时间里如同海浪般眼的眼神交汇中暗升的情绪，是不需要确认的东西，是永恒的存在。

    喃突然瘫倒下来，她跪坐在地上，仍然掉不下一滴眼泪。

    屋外狂风大作，透过厚重的保温玻璃，喃看到有两道闪电劈在了不远处的山丘上，山丘上没有植被覆盖，黑压压的一片，只有雨水冲刷在石头上的声音，那几道白光打在石头上，转瞬之间便消失不见了。

    喃用尽了全力从房子里冲出来，她疯癫般的奔跑在雨中，雷霆和雨声混杂在一起，震耳欲聋，如同魑魅魍魉的声音不断地划过耳际，几乎要把她的耳膜撕裂。

    连天的乌云像一块巨大的黑布覆盖在大地上，她彻底疯了，但这也是她第一次，在她那么漫长又离奇的人生中见到阳光——从乌云的缝隙中洒下来的阳光，覆盖在她身上，温暖，炽热，近乎滚烫……

    等等，那好像不是阳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