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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何恼何怒

    两人在这个昏暗的透不出一丝微光的屋子里相视,各自脸上都挂着不怀好意的笑容。

    独孤彧的面具已经不知去往何处,头发蓬蓬慥慥簪子也不知丢到哪里去,衣衫勉强遮体半隐半露着姣好身姿。尽管是这样一副小媳妇儿的模样,可她说出那句话的时候仍是八尺豪气,霸气外露。

    莫潇灯垂眸低笑,好似他是这世上最为无知的人一样。

    “莫某不知姑娘所言何指,姑娘昏倒与我家地窖,在下去往地窖拿酒之时方才见到将姑娘救上来,从头到尾也没见过什么……

    军啊。”

    独孤彧翻身坐在一旁太师椅上,随手掐了一颗桌子上的葡萄,拇指与食指轻捻,如何也不放进嘴里。

    “拿酒?您家的酒是用尸体装,还是用白骨装啊?”

    莫潇灯的半分不阴不阳的笑容凝固在脸上,面上还是一副甚是轻松的模样,实则已被独孤彧所释放出来的铺天盖地的压力压的连呼吸都有些困难。

    他这一生见过多少将“压力”练到登顶封神之人,谁都还没有像眼前女子这样出神入化,那一身的压力仿佛是自生下便带来的一样,隐隐约约的,他发觉自己有些招架不住了。

    “姑娘说笑了,莫某家地窖,既无尸体也无白骨,不信姑娘看看便是。”

    独孤彧挑眉咧嘴。莫潇灯是什么人她还不清楚?当年此人密谋造反,家中屯了无数冷兵器与马匹,愣是在先皇来府中之前打发的干干净净!

    他当年有这样的本事,今日照样也有!

    若真顺着他铺好的路子走,今日自己怕是再也出不了这个昏暗小屋的大门了。

    “呵,不必了,莫公子深明大义光明磊落,本侯又如何不信?

    今日不受邀便闯入贵宝地,心下十分不安,多谢莫公子出手相助,他日定当携谢礼,登门拜访!”

    独孤彧将那葡萄往地下一扔,起身从床榻上拽起自己的外衫来披在肩上,两人又是一阵眼中含着各自不轨笑容的绵长对视。

    独孤彧那模样仿佛便是在说:今日老子偏就是要硬是从这个大门出去,敢拦一下,老子便踏着你的尸体出去!

    莫潇灯一如往日温和,半晌,低眉顺眼将独孤彧让了出去,两人擦肩而过,莫潇灯并未说要送她一程,而她也未曾开口说一些任何没用的。

    葡萄掉在地上化成一滩恶臭脓水,招来几只蚊蝇,这间昏暗的小屋成了地狱。

    独孤彧从这个十分偌大的宅子中四拐八拐的出来,刚一出门便看到了由城主府变化而成的大坑,让独孤彧有一丝不好受的是,如今这个大坑旁边无一人把手,倒也无妨。

    城主府与这个莫府是前后邻居,只是莫府的牌匾做的有些不甚起眼,外人也不会仔细去看,由此而未曾注意到这比城主府更宏伟一百倍的宅子。

    独孤彧草草穿好衣裳往家中赶,一路上都是皱着眉头,心事重重。倒不是因为未能如她所愿的找到宣武军,而是她十分心慌,为何当年那个因一肚子黑水儿而名扬天下的莫潇灯会在这个地方!

    甚至与宣武军有千丝万缕的关系!

    “侯爷您回来了!昨晚荇以公子来了一趟打翻了您的胭脂,又买了一盒赔您,见您没在便把扇子拿走了,到现在还没回来!”一小丫头上前。

    整个侯府上下谁不知道,扇子便是荇以的命门,平常都是里三层外三层的锁起来好生保管的,如今连扇子都拿走了,公子极大可能得不再回来了!

    独孤彧立住瞧着这个满面愁容,急得满头大汗的小丫头“你说什么?”

    “荇以公子将扇子拿走了……”

    “不对,上一句。”

    “荇以公子,打翻了您的胭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