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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第七点

    迎羡下楼,连祁还是站在原先的树下,单手插兜,个子很高,低头懒散地玩着手机。

    他这副样子在家没少惹来他父亲的怒骂,没个正行。

    而迎羡绝对是在他挨骂后,笑的最欢的那个。

    周围经过他的女生三步两回头,男人和她一样有双漂亮的桃花眼,双眼皮褶皱颇深,应该是双深情眼,看人却薄凉。

    上大学三年,和高中时候比起来好像没什么变化,但好像又哪里不太一样。

    迎羡直直朝他走去。

    他看见她,脸上表情淡淡,收了手机也朝她走过来。

    “找我干嘛?”迎羡双手抱胸。

    以他俩相看两相厌的交情,无事不登三宝殿啊。

    他将手上的袋子一骨碌塞进她手里,拽的跟个二五八万似的慢悠悠吐出三个字:“你妈的。”

    迎羡:“?”

    她这暴脾气,当即空出只手,握成拳毫不留情捶上他胸口,“骂什么人?想死吗?”

    她这一下铆足了劲,连祁闷哼一声,弓着背捂住被打的地方。

    莫名其妙挨了一拳,要不是看她是女生,他早还手了。

    “我他妈是说,这玩意是你妈让我带的。”他暴躁地抓了抓头发,碎发在他手里成了鸡窝。

    迎羡无语,嘴唇抿成条直线。

    她又不是他肚里的蛔虫能从“你妈的”三个字里解读出这么长的意思,她理直气壮道:“那你多说几个字会死啊?”

    谁知连祁突然笑了笑,迎羡从他的笑里读出了不同寻常的意味。

    不等她反应,他的胳膊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钳住了她的脖子,“会啊,你又不是不知道。”

    迎羡和连祁是重组家庭没有血缘的兄妹,高中同吃同住三年。

    从一开始互看对方不顺眼,再到后来干坏事互相暗戳戳打掩护,俨然建立起一种奇怪的革命友谊。

    甚至一个眼神一个微表情,都能立马福至心灵明白过来对方憋着什么坏。

    “你又想挨揍了?”迎羡拉开他的猪蹄,拳头凶狠地在他面前扬了扬。

    她低头看一眼纸袋,里面是她妈亲手做的甜品,顿时兴致缺缺,无端生出股烦躁来,“好了,东西也送到了,跪安吧小连子。”

    “怎么,不开心啊?”连祁的胳膊重新搭上她的肩膀,吊儿郎当的像个痞子。

    迎羡嘴角扬起标准的45度假笑:“你故意的吧?”

    明知道她不喜欢吃,还拿来膈应她。

    “唔……”连祁无辜:“圣意难违啊。”

    这副欠揍样毫无意外又受到迎羡一拳,她一拳比一拳力量大,多多少少带了点私人恩怨。

    连祁胸腔震动,差点喷血:“草,你这死丫头。”

    “大家都是成年人,别整天把脏话挂嘴边。”迎羡教育他,“说起来你还比我还大几个月。”

    “呵,”连祁冷哼,“那又怎么样啊,你不也从没叫过我哥。”

    迎羡平时都是“连狗”“连狗”的唤他,听多了他都以为其实是在唤条狗吧。

    “走,哥给你看个东西去。”这才是连祁来找她的真正目的。

    迎羡不情不愿被拉着走。

    夜幕降临,夏末的晚上风微凉,灌木丛里虫鸣刺耳,她最听不得这种声音。

    “还有多久到啊?”他们一起出现在路上不免引人注意。

    连祁带着她弯弯绕绕穿小路,最后进到一栋老旧的教学楼。

    上去顶楼天台,迎羡看见徐蕾被绑在椅子上,瞬间明白了连祁的意思。

    她扶额,脚尖踢了踢连祁的小腿肚:“你是变态吗,还是黑、社、会老大?”

    这种事连祁在高中就干过,不过教训的都是些在学校里欺负同学的人。

    她径直朝徐蕾走去,连祁拉住她,低声告诫:“你敢放了试试,这种人不给点教训,以后不知道在背后怎么阴你。”

    迎羡本质上和连祁是同一类人,不然两人也不会这么了解对方。

    高中的她在同学眼里一直是乖乖女,但他亲眼看见乖乖女在校外抽烟,还面不改色的用烟头把欺负她的人的手烫出了一个血窟窿。

    她要狠起来,可能他都不及半分。

    迎羡不再往前走,徐蕾不停扭动身子向她投去求救,嘴巴上贴了透明胶带,从喉间和鼻腔里恐惧地发出“唔”声。

    迎羡拉过椅子,在不远处坐下。

    连祁今天的装束从头到脚一身黑,唯独脸和露在衣服外的肌肤白的渗人,v字领t恤显得他的脖子细长。

    他低头敲出根烟送进嘴里,打火机“啪嗒”一声点燃,猩红的火星在夜里格外妖冶,衬得他隽秀的脸多了几分冷酷。

    这时候还要装逼,迎羡打了个哈欠,“快点吧,我还想早点回去睡觉。”

    徐蕾的四肢被绑的动弹不得,胳膊上有几条触目惊心的红,越挣扎越多。

    她听见她催促,不可置信睁大了眼,一瞬间忘了动,浑身抖得厉害。

    连祁从角落里顺了一根棒球棍,反架在肩膀走向徐蕾,他每走近一步,就好像恶鬼从地狱里爬出来一尺。

    直到来到她面前两步的距离停下,棒球棍在他手上灵活的旋转一圈捅向地面,“嗙”一声,脑中紧绷了几十分钟的弦断裂,徐蕾的眼泪再也控制不住,如决堤的河水大颗大颗涌出眼眶。

    “啧,”连祁这事虽然干过很多,但对象是女生今天是破天荒第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