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眠短暂抱了一下谢稚，就头也不回地跑回了学校。

    明明味道已经被风吹散了，可谢稚的味道还是无孔不入钻进他的身体里。

    本能的颤栗让路眠连脱衣服的力气都没了。

    热水漫过手腕与脸颊，路眠花了很长时间才让自己冷静下来。他从盥洗池里抬起头，镜子中倒映出一张被水沾湿的面庞，额发的水珠顺着脸上高挺的弧度滑落，他不停喘气，不断升高的温度在镜子上凝成雾气。

    脸好红。

    路眠恢复了点力气，调到冷水，又给自己的脸降了次温，确定不会被人发现异样后，他才将军训服给换上。

    宿舍里没人，军训按照院系分，林盛和萧寻已经先去班上集合了。

    -

    谢稚来不及回宿舍，在教学楼的卫生间里换了衣服，林盛一看到他，就双眼放光地跑了过来。

    “哥，你昨晚干嘛去了？”

    哪壶不开提哪壶，原本阴转晴的心情又跌倒了谷底。

    谢稚罕见地冷着一张脸，推开林盛的手：“别靠那么近。”

    林盛：“你眼睛怎么肿了？”

    谢稚：“跟人打架了。”

    林盛瞪大双眼，叫道：“不是吧哥，现在是大学了诶，不是高中时候了，你怎么还跟人打架呢？”

    谢稚眼皮垂下，闷声道：“是对方先动的手……”他可一点都没有还手。

    林盛：“哦，那是该打！”

    两人走到操场上，周围到处是人，不断有人冲这边投来视线，谢稚环顾四周，没有找到路眠。

    那家伙个子小，跑得到是挺快的。他都差点以为自己是什么洪水猛兽了，怎么路眠一碰到他就要躲呢。

    失恋加上被路眠的抵触让谢稚更加郁闷了。

    “谢哥。”林盛拽着谢稚的胳膊，朝斜对面指了指，“看到那个扎着长马尾的女生没，她是我们系的新晋系花，今年新生里最好看的女生，她对你有意思。”

    谢稚眼也不抬，懒懒道：“你怎么就知道她对我有意思，别乱说。”

    林盛：“是真的，昨天她找我加微信，其实是想问我要你的联系方式，我这不是想着要问问你嘛，还没给她。”

    谢稚：“别给。”

    教官还没来，周围男生的目光有三分之二都是集中在那位系花身上，林盛也一样。

    “系花就是不一样，穿着军训服都比别人好看，你昨天没看到，她穿了一件超短裤，那腿简直逆天，我们寝室楼的男生都扒在窗台看她呢，可惜正主没在。”

    谢稚嗤道：“不都一样的衣服，又绿又宽松，能看得出什么？”

    谢稚抬头往斜对面看了一眼，女生个子很高，约莫有一米七了，跟林盛描述的一样，腿挺长。在发觉他看过来的瞬间，女生冲他歪了下头，露出一个甜美的笑，谢稚迅速挪开视线。

    林盛：“不是吧，这还看不出啊！你眼瞎吗？”

    谢稚：“你才眼瞎。”

    军训要求不能带手机，他跟路眠又不是一个专业的，也不知道路眠到没到学校。

    美术系离他们很近，谢稚隔着人群往那边看去，余光瞥见一抹瘦小身影。浅绿色军服上衣的下摆被一条同色系皮带扣住，腰扣扣到最紧了却仍有宽余，宽松的长裤盖住双腿，随着走动隐约露出比例完美的腿部轮廓，裤脚塞入短军靴之中，每一步都像踏在谢稚的呼吸上。

    这腿真漂亮啊！

    他收回前言，都是一样的衣服，但有些人硬是能穿出不同的感觉。

    “我觉得那人就不错。”谢稚一边说着，视线往上移，对上了一双冰冷的眼睛。

    路眠一进入操场就感觉到了一抹熟悉的视线，毫不意外地看到谢稚，他连惊讶都省去了。

    谢稚眼睛亮了亮，笑着与路眠招招手。路眠撇开头，当没看到。

    谢稚：“……”

    -

    练了一上午军姿，太阳高升，空气里逐渐塞入汗味。

    路眠的脸被太阳晒得通红，大滴大滴的汗沁出，胃部一阵阵抽痛，搅得他四肢失力。

    还有十几分钟结束上午的训练，路眠没抗住，晕了过去。

    昏昏沉沉中感觉身体被一个滚烫的怀抱拥住，耳边是那人奔跑时带起的风与灼热的呼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