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清点头，握着佩剑的手因为过于用力而泛白。

    “救命啊！”

    “啊啊啊！”

    “救命、啊！”

    阶梯的尽头处对着一扇厚重的铁门，守门的人在看到黎梨和连清的那一刻就毙命了，凄惨嘈杂的呼救声从紧闭着的门缝里传出来。

    “啊！”

    在铁门被刀光划过而打开的那一刻，响起了惊恐尖叫声。铁门的后面是一座巨大的铁栏做的牢房，牢房里一群面色惨白的女子紧紧地缩在角落里，浑身颤抖着止不住地尖叫。而牢房的另一边，横七竖八地摆着还没来得及处理的尸体。

    看到这些尸体的那一刻，两人才明白，这些姑娘所受的折磨远远比他们亲眼看到的要残忍得多。

    这座牢房上有直通郊外的暗道，场子里那么多的人手完全可以当时就把这些尸体带到郊外处理了，可是他们没有那样做。

    死不会比等死的过程更可怕，而对于他们来说，看着她们惊恐、绝望时的一举一动是一种享受。

    “别怕，我们是来救你们的！”连清朝铁牢内的女子喊到。

    “啊不！”听到连清的声音，女子们不但没有镇定下来，反而更加惊恐了。凄厉的叫声仿佛想要穿透厚厚的泥墙，却被重重地反弹了回来。

    “让我来吧。”黎梨走到连清身边。

    连清摇摇头有些沮丧，“不行的。”

    她们的呼救是本能反应，听到有人回应的尖叫也是本能反应。她们想活着，却不相信落入那些人手中还能活着，潜意识里觉得“我们是来救你们的。”是那些人的新把戏。

    “相信我。”黎梨拍了拍连清的肩膀，给了连清一个安慰的目光。随后他把手轻轻地按在铁栏上，整个牢房都在他默念口诀的那一刻泛起淡蓝色的光。那些女子都安静了下来，双目紧闭，像是睡着了一般。

    连清正打算询问黎梨接下来怎么做的时候，那群女子就消失不见了，“这……”

    “以这些女子现在的状况来看，没办法上公堂做人证。但如果我们二人在公堂把这件事捅出来的话，赵海一定会派人到这里来杀人灭口，我们现在没时间去找她们的家人把她们送回家，所以要先把她们藏起来，直到事情解决。”

    “还是你考虑得周到些，不过，你把她们转移到哪去了？”

    黎梨没有说话，目光落在牢房的角落。

    “这？”连清看着空荡荡的角落，有些不解。

    “她们在这，却和我们不在一个空间里。”黎梨用的是分离空间的法术，把那些女子从这个空间分离了出去。“还有刚刚在上面的那个女子，我也把她转移到这里了。”

    “不管你把她们藏哪去了，只要不被赵海找到就行。”连清听得云里雾里，不过也没有继续询问。

    在他看来，黎梨的存在就已经足够骇人听闻了，所以觉得黎梨的行为也不是他所能理解的，“梨啊，你是妖吧？”

    “……”

    见黎梨不说话，他还以为黎梨误会了他，于是赶紧解释到：“你别误会，无论你是什么，你都是我的朋友。我这样问只是想确定一下你是什么品种，能和妖做朋友，我觉得好威风的。不过，你来这里多久了？”

    据说妖在人间也会受到天地法则的影响，硬在这里呆着的话，活不过一年。

    “两个多月。”

    “啊？不行，你还是快些回妖界去吧，留在人间你的生命会很短，虽然我舍不得你离开，但我更希望你能好好活着。”

    “……”

    “你怎么不说话？难道你们的种族有什么不能说的秘密吗？是不是知道了你们的存在就要被杀人灭口啊？不过我相信你不会杀了我的……”

    “……”黎梨不说话是因为无语。但他觉得不能再让身旁幻想成瘾的人再继续说下去了，“抱歉哈，可能要让你失望了，我不会杀你灭口，也不会死。”

    他在人间只是用不了原身的法术而已，死不了的。真不知道连清哪来的妖在人间会死的认知。

    “你来自苍澜？”连清之前不是没有想过这个可能，但是从记载上来看，除非苍澜百年一次的自动现世，否则苍澜里的人绝对没办法来到人间。苍澜上一次现世是在十五年前，而黎梨显然不是十五年前来到这里的，所以他才会以为他是妖。

    黎梨：“……”

    他死不了就不是妖了？不过他的确来自苍澜。

    “是，我来自苍澜。”黎梨也不打算说他的确是妖、一只来自苍澜的妖了。

    “果然，书上记载的东西一点都不可信。”

    黎梨想：“并不是书上的记载不可信，而是因为师尊的出现是天地法则都没有预料到的。”但他没有把这话说出来，自家师尊有多厉害，他知道就好。

    “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赵海和张图远经营这样的生意，必定是留有账本和交易往来的书信的，我们现在去赵海和张图远的住处，把那些白纸黑字的证据找出来。”

    “好。”连清话音未落就被一股力量带着离开了地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