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楚怀的声音太轻，面上有没有什么表情，一时间，穆如净看不出来他是在开玩笑还是真的在和她说这个可能性，略微迟疑了一会儿，穆如净竟然抑制不住的，真的考虑起这个问题来。

    一面，她觉得她这么负过陈楚怀，就算两个人再在一起，也不可能回到当年那样了。

    更何况，她是真的不爱陈楚怀，或许她这辈子真的没法去真正的喜欢谁超过喜欢自己。

    另一面……她如今在穆家的地位越来越低，父母对她也是越来越看不下去，或许自己最后真的会沦落到握着几分股份然后商业联姻的地步。

    她落到现在这个地步，很大的原因，都是因为面前的这个人，然而……她又可否能因为面前的这个人再站起来呢？

    想到这一点，穆如净有几分意动，看着面前的人，张了张口，却是见着陈楚怀笑了，打断了她的话，“你想了那么久，难不成真的在考虑这个可能性？哈哈哈，是你蠢还是我傻？我可不想把你弄到身边继续恶心自己，你也不照照自己的脸！”

    陈楚怀这句话说的太过恶劣，穆如净一瞬间难看了脸色，扬手，一巴掌要甩到陈楚怀脸上，却是被陈楚怀捏着手腕拽了下来，一巴掌甩了回去。

    穆如净不敢置信的瞪着陈楚怀。

    “你想说我敢打你？”陈楚怀站起身，穆如净踩着高跟鞋，然而陈楚怀低头的时候，还是很轻易的能把头落在穆如净的肩头。

    穆如净身上，之前一直都是淡淡的木香，像是书本，也像是淡墨，而如今，他嗅到的只有如兰似麝的柔媚香水味，让他皱眉推开了穆如净。

    重新坐下来，陈楚怀指尖哒哒的敲击着桌子，对着穆如净道，“你还记不记得，有一次去游乐场，设备出了故障，你陷在水里，我游过去把你抱出来的，你却给了我一巴掌，说我带你来这么危险的地方。”

    穆如净的身子微微有些发抖，连她自己都抑制不住，陈楚怀只是笑，“我当你是吓坏了，一直哄你，然后把你送回家，给你换了车，你这才笑了，那个时候我就觉得你真的是太贵重了，容不得一点儿磕磕碰碰，于是就待你更好。”

    现在想来，陈楚怀觉得，自己当初对穆如净的好，和那些付出，全都是脑子里进的水。

    “够了！”穆如净闭眼，喝止了陈楚怀的话，“我说过，我只是不爱你而已，我试过了！不行！再继续下去，也就是我折磨你而已，你何不放我一马，放你自己一马？”

    义正言辞。陈楚怀只觉得好笑，每一次都是这样，穆如净永远找得到最义正言辞的话来为自己辩驳，好像错的永远是别人。

    “那你何必来这里找我呢？”陈楚怀说了一句话，端起一旁桌子上的高脚杯，一饮而尽，再看着穆如净的时候，眼神归为冷厉。

    “我想让你提条件，怎么才能不继续对穆氏下这些阴损的招数！”穆如净低头侧首，如镜的瓷板地面倒映着陈楚怀对面巨大的显示屏，上面跳动的每一个数字，都是一个集团的盛衰。

    听着穆如净的话，陈楚怀只是转身去开了一瓶红酒，还拿了一个新的高脚杯，给两个杯子都倒满，却没有请穆如净，而是轻描淡写带着几丝嘲讽的开口，“那是公平竞争，穆如净，你在生意场上斗不过我，就只能使使这些小伎俩来挑唆我？”

    “你！”穆如净面露怒容，却是压下了这口气，转身离开。

    “如净。”陈楚怀在背后轻唤了一声她的名字，语调轻柔，穆如净险些以为自己回到了陈楚怀还对她言听计从的时候，后者的口气就是这样温柔无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