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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

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冷静下来之后,李恒安莫名很想笑,昨天顾峋才用实际行动让她领教了一番吸血鬼的身手,却不想今天这个吸血鬼省略了所有武力环节,直接下药,智商碾压,多不给面子。

刚才她抵着墙挣扎着站了起来,在房中一通乱跳,基本算弄清了形势,窗外目光可及范围内没有任何认识的东西——这是她完全陌生的一块儿地方;他们待的应该是栋废弃的居民楼,目前李恒安在三楼的房间,房中除了张破败的旧床和一把锈到八成再也打不开的折叠椅之外再无他物。

自己左边口袋里的手机被拿走了,右边口袋里的钥匙串重量不对,不出意外地话应该是弹簧/刀被摘掉了;双手被反绑到身后,用的应该是和脚踝上一样的、干枯粗糙的粗麻绳。

李恒安低头盯着那麻绳看了好一会儿,末了缓缓抬眼,一路朝门口跳过去,开始拿手肘撞门。

几声过后,外面的人低低地骂了声,却似乎并没有开门的意思,李恒安不死心,保持着报丧的频率有条不紊继续“敲”,没多久,面前的房门被猛地推开,力度没收住,李恒安一个踉跄朝前扑到,额头狠狠擦过门框,一阵尖锐的疼痛,她轻出口气,忍了忍骂人的冲动,挣扎着翻过身坐了起来,汪兴立在门前,居高临下的望着她:“找什么事儿?!”

额前似乎有血沁出,李恒安非常不讲究地靠着布满灰尘蛛网的墙壁,也顾不上去管伤口,她抬头看着汪兴,声音低沉:“给根烟抽。”

“什么?”仿佛听到了极其荒谬的事,汪兴不可置信道。

李恒安微微昂首,加重了语气又道一遍:“烟瘾犯了,给根烟抽。”

汪兴气笑了:“你还真是......”说着便欲一脚踹过来,李恒安定定地看着他,心说踹吧,这一脚踹下来,老子待会儿弄死你。

结果话刚出口,不远处的走廊便响起王相之的声音:“怎么了?”

动作顿住,汪兴撇撇嘴,收腿转头道了句:“找事呢。”

王相之不急不缓走过来,转头低眼望着她:“什么事啊?”

李恒安抬眼望向他,微微一笑:“呆在这儿我发愁啊,要根烟抽不过分吧。”

王相之端着素日里对林一帆的那种笑,声音轻快:“我还当是多大的事,”他说着转过头,朝汪兴伸出手,“劳驾。”

“喂,你不会真的打算......”

“一根烟而已,”王相之打断他的话,“我和恒安姐怎么说也也有半年的交情。”

汪兴神色难看了下来,却也没说什么,翻出口袋里的烟盒和火机扔了过去,骂了一声调头就走。

王相之在李恒安面前蹲下身,给她点上烟,李恒安内心不合时宜地升起一阵慨然,没想到年纪轻轻就混到了有人给自己点烟的境界,虽然眼下这情况有点儿特殊。

李恒安叼着烟,半开玩笑道:“烟里不会再下药吧?”

“呵,这又不是我的,要问得问汪兴。”王相之抬眼看着她,“恒安姐,朋友一场,你真什么都不打算和我说吗?”

“朋友一场你就给我弄到这儿来?”李恒安叼着烟冷笑,“你不管让我说什么都得给点提示吧,不然我怎么知道该说什么?给你汇报一下我一个月赚多少钱?”

“你还真的是什么情况都开得了玩笑。”

“不过我倒是有事想问问你,”李恒安继续道,“你在一帆身边呆了有半年了,动手的机会多了去了,为什么要等到现在?”

“因为一直以来了解得太少,以为没必要对你下手,但最近情况变了,发生了些不同寻常的事,证明了李恒安的价值。”

李恒安眼神微寒,是顾峋。

她端着张波澜不惊的脸,朝王相之喷了口烟:“最近发生在姐姐身上的、最不同寻常的事就是姐姐戒烟两年后又开始抽烟了。”

“恒安姐,等换个地方换个人,就不是我这种询问方式了,何必呢?”王相之站起身,垂眸看着她开门见山道,“顾峋究竟为什么接近你,别给我扯是为了租房子。”

“不是为了租房子的话,”李恒安认真想了想,继而抬头诚恳道,“那大概是觊觎我的美貌吧。”

话一出口,李恒安后知后觉地从这话中琢磨出了股顾峋的味儿来,心说混久了果然近墨者黑。

王相之凉凉道了句:“罢了,还是等下换个人问你吧。”言罢转身朝门外走去,随手带上了门,李恒安听到他远远地喊了声,“汪兴,过来守着。”

房门再次闭紧,李恒安神色寒了下来,她吐掉口中的烟转过身,指尖捻起燃着的烟,摸索着往绳子上按去,她一边烧绳子一边捋着思绪,三年前林立临死前交给她一包药粉,嘱咐她不能落到那些人手中,可究竟是什么人,林立到最后也没来得及说出来,李恒安一辈子都忘不了那时的场景,他拖着将死的身躯,挣扎着爬过来,将东西交到她手中,他别无选择,当时在那条巷子里的只有李恒安一个人。天寒地冻的风雪里,林立所过之处拖出一道长长的、狰狞的血痕,到最后咽气的时候,他浑身都已经凉透了,最后的血液浸湿他身下的雪,殷红朝自己脚下蔓延而来。

那是她从林家人手里拿过的唯一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