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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2)

    这究竟是谁在作梦,谁是清醒,宇文丹花都要搞不清楚了。

    仰首,望着眼前的医铺子,她的步履蓦地顿了顿。

    不过是几个时辰之前,她还嗤笑着段仰卿的痴人说梦,再怎么说她也不可能会心甘情愿跟他回苗疆。

    谁知道她今日就必须前来,亲自向樊衣甫说她是心甘情愿要跟段仰卿回苗疆去。

    原因很简单,因为段仰卿挟了黑风寨所有遗孀的性命,逼得她非这么做不可。

    其实,这样也好!

    段仰卿这个人外表虽然看似人模人样,可是内心却黑暗奸狡无比,这么做或许可以让樊衣甫保一时的安泰。

    也好……真的也好……

    心中想着好,眸中却流着泪,宇文丹花伸手揩去了眼角的泪珠儿,然后抬脚跨进了门槛。

    没有预期中的暴跳如雷,更没有恶狠狠的瞪视,端坐药案之后的他,只是冷冷地抬眸望了她一眼,便像现场没她这个人似的。

    倒是一旁的虎子拚了命的对她挤眉弄眼,瞧虎子连气都不敢吭一声的模样,看来对于她的擅自离开,樊衣甫只怕真是气坏了。

    “今儿个天气真好。”

    宇文丹花平心静气地朝着樊衣甫走去,状似不经心的说完这句话,心中暗自数数儿。

    一、二……还来不及数三呢!

    樊衣甫已经像是被踩着尾巴的猫儿似的,整个人摇身一变成了被触怒的猛狮。

    “天气当然好,好到不能再好了,可是我不好,很不好……”有人咬牙切齿的这样说道。

    要不是昨夜那一吻太过真实,他还真以为昨天的一切只是梦境一场。

    这女人竟敢……在那缠绵的一吻之后拍拍屁股走人?

    想到这里,樊衣有的心火便骤窜了起来。

    “我只是回家了!”

    面对樊衣甫的气怒,宇文丹花的语气很平静、态度很自然,好像昨夜的那个吻从来不曾发生过似的。

    这样的平静让樊衣甫气坏了,难不成昨夜辗转难眠的只有他一个人吗?

    今晨,一夜无眠的他迫不及待的起身,连自己都还来不及打理整齐,就跑到她的房里,他想跟她说,要她成为他真正的女人。

    其实是他蠢,兜兜转转了这么久,才发现自己的真心。

    原来,独善其身惯了的他会对她好,从来不只是因为她长得像青青而已。

    初时,或许真的是这样,可是愈与她相处,樊衣甫便愈不能自己的将她挂上心坎儿里。

    所以才会大费周章、不惜千金,要好友为她找来稀世名药,也才会小心翼翼地照看着她,像只老母鸡似的管东管西。

    从来不知道为什么,就连对青青,他也不曾有过这样的挂心,唯独她。

    昨夜,他猛然忆起储仲泉为了谈宗音竟然可以不顾一切,只求能与之相守,就是因为他深爱着谈宗音。

    那么小气如他、独善其身的自私鬼,也会愿意为了宇文丹花散尽千金,只求能调养好她的身子。

    应该……不,是一定也是爱的。

    早已有爱,却傻傻不自知,他急得想立刻告诉她,可谁知一早去她的房内却扑了个空。

    伸手摸着褥榻,丁点儿温度都没有,樊衣甫立刻知道这该死的女人一定是半夜偷溜出去了。

    因为不用想都知道她去了哪,正当他匆匆忙忙想要追去之际,便见她一个人安步当车的往医铺子走来。

    他这才回身,端坐在椅子上,准备兴师问罪。

    “我说过你不能下床的。”他冷言提醒。

    “我也说过我好端端的。”她也没示弱,迎视着他那闪着怒火的眼神,继续说道:“再说,我们非亲非故的,你有什么权利可以限制我?”

    “你说什么?”听到她的话,樊衣甫的银牙几乎都要被他给咬崩了。

    “我说咱们非亲非故,充其量不过是演了一回戏,你又何必那么认真呢?”

    瞧着他那愤怒的神情,宇文丹花的心痛极,多想就这么大大方方的接受他那虽然凶恶却又盛满关心的愤怒,但她不能,只能冷冷地望着他继续说道:“不过说到底,我也真要谢谢你救了我一回,欠下的那条命,就用昨儿个那个没滋味的吻去抵好了。”

    宇文丹花勾唇而笑,那模样极美,可说出来的话却更为凉薄。

    “你……”

    完全没有想到她竟然会说出这样的话来,樊衣甫的眸子倏地变得森冷。

    “所以呢,你特地回来就是要告诉我咱们两不相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