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宁之沉默片刻说：“没有娘哪儿来的孩儿，孩儿不会恨娘，只是会遗憾跟痛苦吧!”

    何母苦笑了一声说：“惠娘有一点说对了，娘确实自私了。”

    何宁之忙劝道：“娘可千万别钻牛角尖，惠姐姐，呸!孩儿以后都叫她李惠娘，李惠娘她就是不安好心才故意这么说的，所以娘你可千万别听她的。”

    “放心吧，娘知道。”

    “那让父亲过来吗？”

    “今天娘累了，明天的吧，明天再让爹来跟娘好好说说话。”

    “好!”

    何宁之给何母掖好被子，见何母闭上了眼睛，就悄悄离开了。

    他今天差点儿都被李惠娘说动了，以为娘真是那样的人，好在他知道李惠娘不安好心，就马上清醒过来。爹怎么做是爹的事，如果爹当初真的想纳妾，娘也会同意的，即使不同意，娘也决不可能改变爹的想法，这么些年都是家里其实都是爹说的算。但愿娘能想明白，明天跟爹聊过之后别钻牛角尖。

    可惜，他的愿望落了空。当天夜里，何母就发起烧来，如果不是婆子看顾及时，后果不堪设想。何宁之这回日夜守在何母床前，再也不敢离开。

    何母一这发烧，就时好时坏，陆陆续续地折腾了半个月，才彻底稳定下来。

    何父早就听何宁之说了那天李惠娘说的话，他一直想跟何母好好谈谈，何母这一病倒耽搁下来，如今何母身体好些，他迫不及待地来跟何母表明心意。

    “秀姑，这么多年夫妻你还不知道我吗？我一门心思想科举，哪有时间想别的？”

    “可是我只给何家生了平哥儿一个传人，我觉得对不起你们何家。”

    何父说道：“不能成为出众的人才，生再多庸才有什么用？到时候还不够我们烦恼的，倒不如好好把平哥儿供出来。”

    “虽然我也觉得咱们平哥儿是好孩子，但是真的没办昧着良心说平哥儿的资质好，也许再生一个……”

    何父打断何母说道：“我的资质就这样，龙生龙凤生凤，人人都说好竹出歹笋，从没听说过歹竹出好笋的。再生一个除了浪费我有限的精力，还不如就这样吧。这是我的决定，你不要想多了。”

    何母苍白虚弱的脸上终于露出了真切的笑容。

    “那惠娘……”

    何父说：“给你表姐送信，把她送回去吧，还好平哥儿不同意，两个孩子没有成亲。”

    何母尴尬地说：“这么看来，还是余姑娘好。还是老爷和平哥儿有眼光，当初你们就先相中了余姑娘。不过……惠娘折磨出这么大的事儿，她会甘心吗？”

    “不甘心又如何，这里是长安，是我们的地盘。”

    “万一她要鱼死网破……”

    “她这种人只会想着怎么样能活得更好，伤敌一千自损八百都不在她们的考虑范围之内。”

    何母对何父很信服，听到何父这样说，就放下了心。

    不过，他们放心的太早。谁也没有想到，信刚送出去，李家人就来了。

    原来，李惠娘早在做决定的时候，就给家里送了信。无论是嫁给何父为妾，还是嫁给何宁之为妻，李家总要人的。再加上何母病了这些天，李家人早就提前到了。

    李惠娘已经私下里见过父亲了。

    这次不但李父来了，李母也来了，还有李惠娘的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