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天虽说心里极不情愿，但还是在月莫离旁边蹲下了，一边仔细查看崇宁帝的伤势，一边无比心疼地打量着月莫离，这不看不要紧，一看就疼的他心尖都在打颤，小离儿可是他从小照顾到大的啊，这才几日未见，竟又消瘦了不少，那瘦弱的身子骨仿佛一阵风就能吹倒似的。

    莫天转头恨恨地看了看已经昏迷过去的罪魁祸首，不由得在心里长叹一声：都是孽啊！

    而且，有些事他根本就阻止不了。

    “这把短刀是你娘亲留给你的，怎么到他那里去了？”莫天眉头一挑，指着那把插在崇宁帝心口上的短刀问道，如果他还没老眼昏花的话，这把刀的花纹样式无一不是他送给小离儿的娘亲防身用的那把玄铁短刀，当他把这把刀给小离儿后，小离儿更是宝贝得跟什么似的，这会儿怎么到崇宁帝心口上去了？

    “外公，这个……先救人吧，我以后再解释好不好？”月莫离被莫天这么一问，愣了一愣，却是不知道该怎么解释，她很害怕莫天要是知道这把刀被她当成定情信物送给司空月了，莫天会头也不回的甩手离开。

    莫天一看月莫离的表情就知道怎么回事了，也不再逼她，低下头继续查看伤口。

    短刀正中心脏，伤口很深，血流的也不少，若是常人，怕早已死了几次，但在这崇宁帝身上倒还不至于有性命之忧，正所谓关心则乱，小离儿在医术上的造诣比他还更胜一筹，莫天想着月莫离从一开始到现在就心绪慌乱的模样，一时也是百感交集。

    莫天硬扶着月莫离站起身来，左手抚着白须，态度不明地看向正十分期待地看着他的小离儿，沉思了一会儿才开口：“小离儿，你真的要救他？”

    月莫离忙不迭点头，却并不明白外公的意思。

    “那就把刀拔出来，外公能救他，你更能救他，三日后，你到莫府找外公，外公有东西给你。”

    说完，莫天不管月莫离还要说什么，双臂一展，一阵风似的掠出了殿外，瞬间不见了踪迹。

    月莫离早已习惯了莫天的这些突然的行为，但这次她是真的做不到，是真的——有心无力。

    作为医者，救人时，本该心无杂念，物我皆忘，可是当她看着那把冒着寒光的短刀时，全部的力气都在顷刻之间消失得一干二净，月莫离看着自己手中的最后一根银针，她竟不知道自己该怎么救他。

    聂远风见此也不再保持沉默，一个眼神递给宋青河让他出去守着殿门后，抱拳看向月莫离，自荐道：“启禀皇后娘娘，卑职愿意代劳。”

    “那就动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