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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95、番外七(5)红豆生南国

    一路向南,行经大大小小十几个村镇城乡,在一个细雨清沥的午后,旅南小队终于抵达了本次南行的目的地――南疆首邑木蜜城。

    同为一区首府,木蜜城与塞北首府风屠城相比,几乎完全呈现出两个极端状态。

    风屠城的风格是酷烈峥嵘,线条粗豪大气,简单旷达。

    木蜜城的风格则是繁丽绚烂,森绿的山水里镶进了斑斓缤纷的浓烈的颜色,就像是把人间烟火装进了世外仙境一般,本为矛盾的两种形态,融合在一起却又毫无违和地惬意和谐。

    明明南疆边境上战争常有,可这近在咫尺的木蜜城中却是盛大无比的太平祥和。

    旅南小队将马车驱上木蜜城最宽的大街,不同于京都那严肃工整的青石铺地,这里的街道都是用五颜六色的不规则的石头,磨平了表面后混拼在一起的,整条街看上去像铺上了一条花毯,非常鲜明地体现着南疆这一地区的人文风格。

    而即便身为一区首府,木蜜城的居民建筑仍然是以竹楼竹屋为主,只不过比南翁镇的竹屋建得更结实更高大上,在这里,只有官与军所属之处才是砖石建筑。

    因着此时已是半下午,燕家姐弟决定明天再去外家递登门帖拜访,武e也不急于去军中报到,距规定的报到最后期限还有七八天,他计划先在城中转一转,深入了解一下当地的风土民情,毕竟未来的几年甚至数年,他都要在这里扎根生长。

    旅南小队沿街而行,挨个儿看街边竹舍上挂着的招牌,打算先找个好些的客栈落脚,奈何接连找了好几家,都已经客满为患,武h不由纳闷儿:“这木蜜城怎么这么多的人口?百姓多得都从家里溢出来跑客栈里住着了!”

    武e找了个路人打听,“这几日怕是所有客栈都没有空房,”回来了和众人道,“说是这几天过鹊桥节,城中到处都在举行庆祝活动,许多周边城镇的人都聚集到了木蜜城,至少要热闹上七天才能消停,咱们估计还是得找民宿借住了。”

    “鹊桥节?”武h掐指一算,“这还不到七夕呢呀。”

    燕九少爷那厢慢吞吞地接话:“南疆地区的鹊桥节与中原的七夕节并非同一节日,鹊桥节要早于七夕,原因是……鹊桥节原是当地的相亲会,年轻男女每年于节日期间聚集于木蜜城中相互相看、定下姻缘,因关系着后代繁衍、子孙大事,鹊桥节在此地是仅次于过年的重大节日,而七月间南疆多雨,三十天里有二十七八天都是阴雨连绵,若将相亲之事放在七月,天天淋着雨在外头相亲,极易生病甚而丢了性命,是以追溯至十几辈之前,南疆人的老祖宗便将鹊桥节较之七夕更提前了些,放在了六月里。”

    “原来如此,”武h觉得稀罕,“这儿的风俗真有意思,让年轻人自己出来相亲,还是成批成伙儿的,他们难道不会觉得不好意思吗?”

    “几百年的风俗传下来的,人们早便习惯了,”武e笑道,“再说南疆这边本就民风开放,同京中拘囿于礼教规矩的公子小姐们大不一样,我想,兴许再过上几百年,说不定中原人也会变得开放至斯了。”

    燕七暗赞武e有远见,不过还是低估了封建社会的力量,几百年怕是不够,怎么也得上千年,那个时候到了七夕,旅馆一样会爆满……

    众人只得寻找能借宿的民居,武e推测沿街的民居只怕也早已被人借住满了,索性避开繁华的区域,往偏僻的地方找一找。

    雨停的时候,众人找到了一座临湖的民居,周遭佳木葱茏繁花似锦,一派的清新安逸,妙的是这座两层高的竹楼外面还架设了悬于湖面上的露台,露台上还设了几张茶席,可供纳凉赏景。

    房子主人是一对热情的中年夫妇,膝下三四个半大的娃,据说这楼也是才改了没多久的新房子,夫妻俩是想将这房子开成个客栈的,就打算在这几天正式开张,因着地点较偏,极少有人知道这儿,所以才没有客人上门,旅南小队是客栈迎来的第一波客人。

    大家欢欢喜喜地住了进去,才刚梳洗完毕武h就闲不住了,拉着燕七要上街逛,燕七随手携带了一名崔小四,元昶自是要跟女朋友在一起,再加上武e也想上街熟悉一下当地风土,最终八个人一起出了门。

    果如燕七所说,木蜜城的当地特色产品才更齐全和精良,武h直接就看花了眼,又赶上雨停,外地进城过节的人全都从客栈里涌上了街,那叫一个接踵摩肩,挑货的、讲价的、说笑的、吵闹的、追打熊孩子的、撞翻摆货摊的,元昶他们几个男人已经彻底被吵崩溃了,看着燕七和武h仍旧精神抖擞地穿梭在人山货海中,不由相互对视一眼,看到了各自眼底藏不住的深深的恐惧。

    “崔四崔四,快来帮我挑挑,这些项链哪个好看?”武h扯着崔当参谋,“我打算等小藕成亲的时候戴这个去参加,这个红宝石月季花的怎么样?”

    崔笑吟吟地低头在摊子上看了一阵,长长的手指挑起一根玫瑰金坠子的项链:“我更喜欢这一条。”

    武h凑过来看,见链坠儿是银宝石镶嵌成的猫儿,看上去既华丽又可爱,武h登时就喜欢上了这条,直道:“崔四你可真会挑东西!是因为我像猫一样可爱吗?哇哈哈哈!”学着燕七的厚脸皮狂笑。

    “若这是一只虎就更适合你了,”崔却笑,“然而既是要去参加婚礼用的,戴虎未免多了戾气,倒不如戴猫。”

    “……你这是在暗示我像母老虎吗?”武h受打击脸,“我觉得小七才更像虎好嘛!”

    “小七像鹰,”崔笑着低头在摊子上找,“不过女孩子的饰物极少有以鹰为形象的,而且,现在的小七较之以前更多了些圆融,所以,”说着从一堆灿灿的饰品中挑出了一枚头饰,“天鹅也很适合她。”

    武h就手看过去,见是以白水晶雕琢出天鹅的头颈与身体轮廓,镶以细小的碎钻,身子中间镂空,镶了两片海水般透蓝的蓝水晶做翅膀,很素的颜色,却是搭配得清澈又璀璨。

    见崔价都不讲就要掏钱买下这天鹅头饰,武h连忙拦住,卷起袖子就开始跟摊老板砍起价来――人虽然也是出身官富之家,但女人嘛,逛街享受的就是挑货和砍价的过程啊。

    另一个女人燕七同志在前面不远处带着自个儿的哼哈二将也正挑首饰:“这个玫瑰花的好看还是月季花的好看呀你们说?”

    “长得不都一样?”直男元昶使劲挠头。

    “萧宸我们不理他,你说呢,哪个好看?”燕七抛弃男友转而欺负老实人。

    “……玫瑰花好看。”老实人指着月季花道。

    燕七:“……”

    “这摊子上摆着少说千八百样,你得挑什么时候去啊燕小胖!”直男处于暴走边缘,“你想要我把这摊子全给你买了行不行?”

    “这么简单粗暴啊,”燕七叹口气,“我喜欢。”

    萧宸:“……”

    眼见着她的提款机就要从怀里往外掏银票,燕七不得不伸手制止:“还是不要乱花我的钱了。”

    元昶一听这话高兴了,他的钱当然就是她的钱,连他都是她的啊!眉开眼笑地在燕七脸上摸了一把:“行,那你继续挑吧!别累着,渴不渴?我去给你买点儿喝的?”

    被塞了一嘴狗粮的萧宸:难怪武h不肯和他俩一起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