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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不该看到的(下)

    任何不合理现象的出现,都会有生成它的原因存在,只是时候还未到,而你只是现在还不能了解。

    咖啡馆的夜晚,过了夜里九点,人潮越来越稀少,直到慢慢地不见踪迹。盛夏就这样,站在前台,透过那扇玻璃门,静静的看着外面。

    同事们过了九点钟,便全部带着一天的疲倦匆匆离开了,他们有的怀着好意,有的带着酸语,还有的只带着自己的焦躁,急匆匆的,或是在爱人的陪伴,又或是在朋友的嬉笑中,想要快点,尽可能快的回到家中。

    盛夏突然在心里轻轻的哀叹了一声,她也不知道这叹意从何而来,只是立马又给自己找到了更多的事情去做。

    擦了桌子,扫了地,甚至连桌子上的小装饰品,都按原位摆了回去。她回到咖啡机前,每天最重要的工作,恐怕就是梅姐交待的清洗咖啡机工具了。

    她每天都会把它们尽可能锃亮的擦一遍,这不光是因为梅姐的交待,只是擦着它们心情也能变得平静一些。

    过了午夜的十二点钟,盛夏把东西摆回原位,刚想下班,就听见玻璃门的铃声响了起来,她回头时,却看到一位穿着极其朴素的老阿姨,站在门口。

    耳边似乎刮过了一阵微风,撩起了拂在耳边的碎发,又像是谁在耳边细细低语一样,不觉得,盛夏微微打了个寒颤。

    阿姨利落的短发,带着些许的花白,脸上布满了沟壑一般的皱纹,看上去有六十岁以上。她穿着一件蓝色棉衣外套,穿着一个格子的棉布裤子。更有些奇怪的就是,她的右手里提着一个白色的塑料袋,嫩绿色的葱叶还露在外面。她只是站在门口,眼睛在店里四下的看着。

    盛夏连忙走到了她的跟前,说道:

    “阿姨,您要不要先进来暖和一下。”

    听到盛夏这么说,阿姨收回了目光,用一种异常的表情看着盛夏,说不出那表情是高兴,还是难过。

    “姑娘,你看得到我吗?”只见她用一种极其无力的苍老感说道。

    “阿姨,要不要先喝杯热水呢?”寒冷的冬夜,一位白发苍苍的老人,不用说,怎么会是来喝咖啡呢,可能只是为了找个温暖的地方。盛夏在心里这样想着,不免庆幸,还好店里现在只有她一个人在。她在靠里边的地方,给阿姨找了个地方坐下,然后就赶忙跑到饮水机旁,接了一杯热水,放到了阿姨面前的桌子上。

    阿姨看了看面前的热水,迟疑了一下,才说道:

    “我没有钱付账的。”

    “不用钱的,我们店里的热水是免费的。”盛夏又重新回到了柜台前,拿了一个餐具,开始擦了起来。她只是随便找些事情做,害怕阿姨会因为她要下班,而匆匆的离开。

    “我只是有些累了,想休息一下。”那苍老的声音又飘进了耳朵里。

    “嗯,没关系,我值得就是夜班。不用急的。”虽然发过誓,无论何时都要对这个世界冷漠,可是有时候,还是不得不在自己那冰冷的心里夹杂些许的恻隐之心。

    阿姨就这样坐在咖啡馆的圆桌前,静静的看着那一杯热水。她只是无言地坐在那里,一动不动。

    盛夏没有再去看阿姨,她想着阿姨大概是太冷了,或者出于什么原因,只是来这里取暖的。必竟这附近在这个时间里营业的也只有它一家而已。

    时间就这样随着钟表的滴答声一分一秒的过去,等盛夏把手里的器具都摆弄好,放回原位,转回身看到阿姨的坐位上却已经空无一人。

    此时的时间,已经到了晚上的一点钟。盛夏不禁朝着玻璃门外四处看了看,依然的空无一人。

    走到阿姨坐过的座位前,收起那个磨砂杯,盛夏看到里面的热水依然是原来的样子,只是失了些温度。

    她只是顿了顿,也没多想,就走去了刷洗池子边。

    走出店门,外面依然寒冷刺骨,不满意的西风老是刮个不停,像是从未停过似的。迎着寒风,盛夏加快了脚步。

    很久,都没有像今天这么冷过了,像是那寒凉都钻进了心里似的。

    等她推开家里的门,已经是被冻得瑟瑟发抖。她赶忙钻进了被子里,把厚厚的棉被裹在身上,很快,那微微的颤抖就抑制住了。只是忽然来的温暖,让她有些困得睁不开眼睛,一点儿一点儿的,就有些昏昏欲睡。

    “孩子,救救我吧!”耳边突然传来了苍老的声音,细细低语着,

    “孩子,帮帮我吧!”那声音越来越清晰,就近在咫尺。

    “孩子,求求你!”

    盛夏打了个激灵,便猛地从梦中惊醒过来,惊恐的朝房子里四下看着,似乎在找寻着什么,在确定这房间里只有她自己的时候,才稍稍安静下来。

    “孩子,你看看我。”

    盛夏僵在了那里,分明那声音就在自己的身后。

    “孩子,只有你能帮我了。”那声音里的悲凉越来越浓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