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给谁打电话？是哪个女人？”

    他说：“你根本不知道我肩负的是什么，也不知道我面对的是什么！”

    他还在凶我。

    我知道自己失明后确实失控过，可对着他我从来都不大吼大叫，反观他对我呢？其实一直都很压抑吧，终于爆发出来了。

    “是啊，我不知道，所以我哪怕听说了可能是你将我的角膜换给了别人，我都没有问过你，我一直都那么相信你，得来的是我自己瞎了！我不过因为不小心接了一个电话，就被你骂成这样，你的良心呢？你丢了工作又如何，我丢的是眼睛！”

    沉默。

    伤人的话，总是会越说越狠的。

    我摸索前行，找到电梯门之后，很费力才找到了下楼按键。

    我跌跌撞撞不知道到了一楼还是地下室，出了电梯就差点摔在地上。

    他一直跟着我，将我拽起来说：“别闹了，我错了，回家吧。”

    “你送我出去，我不想回去。”我推他。

    他无奈，领着我出门，让我坐在小区的椅子上。

    “我去买点吃的，你不可以乱走。”

    “我这个样子，你觉得我能走到哪儿去？”我仰头对着他，他叹了口气离开。

    阳光照在身上是暖的，风吹在脸上是凉的，这世界是喧闹的，可就算受得到温度，听得见声音，瞎一辈子，我活着又有什么意义？

    我努力抬头，微弱的仅有的一点儿光在我眼里也一点儿都不刺眼。

    失明前我不敢看太阳，失明后唯一的优点就是这样了吧，看向太阳也不觉得刺痛。

    “看来你们吵架了。”

    叶先生。

    如果前几次他的出现已经让我感觉到了尴尬和不适，那么这一次，他是真的吓到我了。

    我想起身，可我不辨方向，冒然的走反而会更惨。

    “不用那么慌张。”他浅笑着坐在我身边，拍了我手臂一下示意他的位置。

    “你什么意思？为什么总是跟着我？”我警觉的问。

    “我觉得这小区不错，所以就搬过来了。”

    ……我还能说点什么？

    “不好意思，我们还是不聊天的好，你的存在已经让我丈夫误会了，冒昧的说一句，您能不能先离开？”我要是起来走路保不准还会摔倒，只能赶走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