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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5 章 小醋栗

    025.

    时睦州没再拒绝,他端起盛着菜的盘子,与她擦肩而过的时候说:“手机在桌子上,自己加吧。”

    “加个微信还要我自助。”司栗嘴里埋怨着,行动上却是小步快蹭,走到茶几上拿起他的手机,发现没有密码,刚要点开微信,她冲餐桌上那边站着的时睦州问:“礼貌询问!你微信里没有什么我不能看的东西吧?”

    他把饭锅拎过来,连个眼神都没给,说了一句:“要加就快加。”

    “凶什么。”司栗嘟囔,满心欢喜地拿着两人的手机互相加了微信,还把他对自己的备注改成了:亲爱的栗栗子。

    加完微信,她把手机放好,赶过去吃晚饭。

    “还有凉菜呀。”司栗看见他从冰箱里拿出来的素凉菜,感叹:“我这人饭量小,吃不了这么多的,感谢招待呀。”

    “并没有给你额外做什么。”时睦州无情拆台,实话实说:“这些是我准备给自……”

    “时睦州,OK了真的。”司栗无奈打断,“有时候谎言比实话更有善意。”

    “你就说是为了款待我又能怎样……”

    时睦州把饭铲递给她,轻勾唇角,只是说:“吃饭吧。”

    他眼见着司栗第一筷子要往小炒肉那盘子里伸,淡淡提醒一句:“伤口恢复期禁辛辣生冷。”

    “你让我一顿饭只吃素吗?”司栗微微阔眸,简直不能接受:“你好狠毒的心。”

    说着她直接加了一片五花肉塞嘴里咀嚼,眉目见还透着几分得意,“我的体质比较特殊,越是恢复期越要吃酸吃辣,哼哼。”

    说着拿起餐桌一旁的一瓶豆奶,开盖喝了一口解辣。

    时睦州举起筷子,沉了口气,无奈道:“随你。”

    然后自顾自吃饭不再搭理她。

    两人吃着饭,时睦州吃得差不多,端起自己杯子呷了一口水,想起一直没提的事,开口:“说说吧,为什么打架。”

    “啊。”司栗跟他待在一块太高兴,差点都把这事忘了,想起那些糟心事觉得有些难以开口,“嗯…我想想要怎么跟你说。”

    圆瓶里的豆奶剩下一半,桌子上的饭菜还弥留着温度。

    时睦州坐在她的对面,静静地看着她。

    司栗知道自己搪塞不过去了,只得实话实说:“其实因为我家那个房子……”

    “嗯?”他示意她继续往下说。

    “我爸妈是在我小学的时候离婚的。”司栗很少跟别人提起这些事,说话间她不自觉地垂低了视线,“法院判这房子我爸妈一人一半,然后这些年这个房子一直是出租,房租他们两个人再分。”

    “我妈在我高考完就已经搬回海尧了,你别看我爸看上去工作比我妈好很多,但其实他这么多年都没什么积蓄,更别提另外买房了。”

    “我爸就一直在外面租房住。”她抿了抿唇线,故意将高一那时候的事略过,“今年年初的时候,我爸突然要回来住。”

    司兴波年轻的时候浑起来就蛮不讲理,她没想到这么多年过去,人都老了,本性却是一点都没有改变。

    “房子毕竟有他的一半,如果他强要回来住,我妈也拦不住。”她说。

    越说,她越觉得那股子难堪像是从脊背往上爬,让她头皮发麻,“因为我爸另有家庭,那边…一直都没什么好心眼,所以不得不怀疑他是不是想拉着他那一大家子鸠占鹊巢。”

    “我父母两个人的房子,怎么能让他那一家子外人都挤进来呀。”司栗干笑两声,“虽然我爸承诺过这个房子只是我们三个人的,外人住不进来,但我从小到大听他说过的谎话太多了,我不信。”

    尾睫颤了颤,她说到了最后,“所以我就……”

    “你就从海尧回来,和他同住,看着你母亲的另一半房子?”时睦州精准无误的得出结论。

    司栗点点头,承认,“但我没想到他们一家人真的能不要脸到这个程度。”

    “我今天进门看见那母女坐在我家里吃饭,那副自来熟的样。”她一想起那个场面,搭在腿上的手攥了攥,“我就没忍住。”

    “不用介怀。”时睦州端起水杯,扫了一眼她脖子上的伤痕和脸上的巴掌印,“又不是你单方面殴打。”

    司栗想起这个倒是开怀地笑出几声,“你别看我这样,那个女的被我揍得更惨!我不亏。”

    “不亏?”他轻哂,靠着椅背,睨着她说:“要是不亏,你能坐在我家?”

    司栗:“……我可不是被赶出来的!”

    ……

    两人一起把餐桌上的残羹剩饭收拾好,转去沙发上谈。

    时睦州洗碗碗筷,擦干净手出来,看着司栗坐在沙发上捧着瓶豆奶发呆。

    他走过去,坐在她旁边的小沙发上,将自己方才思忖后的事情告诉她:“现在你想让他们原封不动地搬回去,几乎没什么可能了。”

    她抬眼望他,眼神里透着些无措。

    “租给他吧。”时睦州说,“如果你实在没办法忍受和他们同住,但是房子又有你母亲一半,只能及时止损。”

    “把另外一半租给他们使用,拿些钱止损。”

    “不行。”她拒绝的非常坚决。

    时睦州微微颦眉。

    司栗弱了几分语气,手指扯在一起,指间稍稍发白,嘴唇嗫喏最后却也只是重复:“那不行。”

    “司栗,这已经是能想到最好的办法了。”他语气放缓,往前探身子,观察着她的表情,“难道你要跟他们一家同住么。”

    “那也不行……”司栗再说话,声线已经有些发抖,自己被堵在一个闭口的房间里,哪里都走不通。

    她未曾想过自己真的遇到最差的处境时,竟然可以如此束手无措。

    “我又不想和他们住一起,我又不想租给他们,让他们就这么顺顺利利的住进去。”

    “我才不想让他们过得这么舒服……”司栗捂住自己的脸,缓了好几口气却无法纾解,“他们凭什么……”

    时睦州深沉的眸色锁在她微微颤抖的嘴唇,伸手将她掐着肉的右手强势地掰开,一语中的:“司栗,你到底在害怕什么。”

    司栗松开捂着脸的左手,再抬眸时,眼圈已然泛红。

    她不想说,可是又委屈,嗓音发哑:“时睦州,我如果就这么妥协,我就没有家了。”

    时睦州忽然怔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