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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1)

    一辆镶着金边的马车缓缓停在金织坊门口,从马车上走出一抹身着白袍锦般的挺拔身影;正在挑选布匹的姑娘们,在见着他出现后,如同蜂遇到蜜般,全都开心地迎上前。

    “傅少爷,你觉得我该挑选哪一种布料,比较适合我?”

    一名身着红衫衣裙的姑娘,大胆地询问;她可是为了见傅泓尧一面,才一大早就守在金织坊等着他。

    “姑娘,你可以考虑这一款翠纹致,质料佳,触感柔滑,湖水绿的色泽光鲜,与姑娘的气质十分相衬。”

    傅泓尧替她挑选了一匹湖水绿的绸缎,红衫姑娘对上他含笑的俊脸,娇羞地接过。

    “傅少爷,你觉得这匹红云致适合我吗?”

    “傅少爷,那我呢?”

    众女子争相上前,不甘示弱地也要他替自个儿挑选布料。在花了半个时辰后,总算打发掉一群女子,傅泓尧这才走进后堂,稍作休息。

    甫落坐在红木椅上,清风即递上一杯茶水;管事赵成也在这时走进后堂,端上一碟茶点,笑道:

    “少爷,每次你一来,店里的生意,总会变得特别好。”

    这可是金织坊的特色之一。少爷的女人缘出奇的好,为店里带来不少生意。

    “你的意思是说,如果我不来,店里的生意就不好吗?那你们这些人,又都是在做些什么?”

    俊脸微沉,黑眸锐利地直视着他,低沉的嗓音挟带着一丝怒气。

    乍变的情绪,让赵成脸上的笑容僵住。发生什么事了吗?少爷方才不是才和那些姑娘有说有笑的吗?怎么才一走进后堂就变个人似的。

    “少爷,我不是那个意思”

    赵成惶恐地想解释,但在那双黑眸逼视下,话说到一半,就吓得自动消音了。

    “不是那个意思,就先出去忙吧。”

    傅泓尧烦躁地挥手示意,脸色阴郁。自媛媛离开后,他总觉得心神不宁;算算日子,她该已到了洛阳才对;以她的身手,绝不会有事的,他应该对她有信心才是;但为何随着她离去的天数愈久,他胸口的烦闷却愈盛,总觉得有什么事要发生了?

    “少爷,大姑娘不会有事的。”

    清风早已看出来。自梅姝媛离开后,少爷的情绪就变得阴晴不定,害得大家也跟着提心吊胆,深怕一个不小心惹怒少爷。

    “她当然不会有事。”

    傅泓尧横了他一眼。若不这样说服自己,只怕以现在坐立难安的自己,怕是会快马加鞭赶去洛阳了。

    “谁不会有事?”

    伴随着这声疑惑,傅夫人的身影在同时走进后堂,身旁跟着一名丫鬟伺候。

    “娘,您怎么会来这?”

    傅泓尧诧异地起身,来到她身旁,扶着她落坐在另一张红木椅上;他离开府里时,并未听说她也要来这,否则两人便一同坐马车前来了。

    “我瞧你自媛媛离开后,终日心神不宁,看你这样,害得我也跟着担心,所以才想去一趟观音庙祈求媛媛早日平安归来。”

    儿子忧心仲仲的模样,令她不由得想到媛媛十岁那一年。

    说来也奇怪,当时儿子也是这样莫名地心烦气躁、坐立难安;在家坐不住的他,一时兴起,独自骑马离开怀宁城去散心,岂料竟在郊外十里处,遇上押镖回来的梅蜂镖局队伍,一行人与几名蒙面黑衣人交手,其中一名黑衣人更是挟持住媛媛,若非他及时赶到,出手相救,只怕她早已命丧于大刀之下。

    也是自那时起,梅家人决定押镖之行,绝不再让媛媛参与;而傅泓尧则成了梅家的大恩人。原本已令梅长青极为喜爱的傅泓尧,地位更上一层,他的话足以左右梅家人的决定,尤其是与梅姝媛有关的事情。

    “娘,对不起,让您担心了。”傅泓尧歉疚道。

    “说这什么傻话。你紧张媛媛,难道我就不担心吗?泓尧,听娘的话,别再动不动就与媛媛吵个不停,有时看你们两个吵得厉害,我还真怕盼了多年的媳妇,就这样被你给气跑了。”

    傅夫人责怪地瞪了眼儿子。明明心里喜欢人家,偏偏嘴巴却不会说些好听的话,平时见他对一群不相干的女人倒是挺温柔客气,害得她在一旁看得火气都上升了,也难怪媛媛会气恼得不想见到他。

    “是,娘。”傅泓尧浅笑以对。

    “只是去送个信,虽然路途是远了点,但媛媛身手不错,不会有事的,你也别太担心了。”

    傅夫人安抚着儿子。梅峰镖局众人对媛媛初次所接的差事,可没他们母子来得忧心。

    “我知道。娘,您也别太挂心,去观音庙路上小心。”

    示意丫鬟上前扶着她,连迭保证,这才让傅夫人稍微放心地离开。

    “清风,走吧,我们去一趟梅峰镖局。”

    既然他无法专心做事,倒不如去趟镖局,看是否有什么消息。

    跟在他身后的清风暗付,少爷根本就没有真正放心。依他所见,少爷太过把人忧天了,害得众人也跟着提心吊胆。

    微敞的窗外传来人们的谈笑声,偶尔夹带着几声小贩的吆喝,让双手忙碌整理自己包袱的梅姝媛有些心不在焉。

    她昨晚甫到洛阳,未稍作休息,便直接拜访东方府;在确认身分后,将信交给东方凌,之后即找了间干净的客栈投宿。

    在她一路风尘仆仆完成所托后,照理说她应该在洛阳城多停留个几天再赶回怀宁城,而不是一大早就在整理包袱;想到这,就忍不住气恼地捶了一记打包好的包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