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

  ——哈哈哈哈……嘿呦嘿呦～

  一阵欢乐到吵闹的手机铃声响起才把陆笙从睡梦中吵醒。

  “谁呀！扰人清梦。”陆笙不满地嘟囔一句，听见铃声不情愿地划着胳膊摸索手机的方位。摸索了好一会儿也没找到，陆笙这才不情愿地睁开眼，发觉自己在地板上睡了一夜。

  嘶——怪不得腰酸背疼的。她摸着后颈想。

  在床尾处找到振个不停的手机，也顾不得身上的家居服脏不脏，她半睁着眼摔进柔软的大床上。

  “喂……”尾音拖得长长的。声音懒洋洋中夹杂着未睡醒的困倦，又有点黏人。

  对方没应，只听到浅浅的呼吸声，像是在压抑着什么。

  “喂！再不说话我挂了啊。”软绵绵的没一点威胁力。

  “笙笙你回国了？”

  只一句话，叫陆笙的睡意褪了个干净。

  她顾不上身体的酸痛，腾地坐起。看了一眼手机屏幕，一串陌生的数字。

  “笙笙，为什么要回国？”

  陆笙瞪大眼珠看着那串数字像是想瞪出个窟窿来。心脏跳动的速度一下快过一下，不安分地像是要从胸腔里蹦出来。

  咚——咚——咚——

  陆笙清晰地听到自己的心跳声在耳边响起，振聋发聩。

  “笙笙......”

  陆笙嘴巴张张合合，一个音儿都发不出来。紧紧攥着手指下的空调被。“和你有关系吗？”声音带着宿醉未醒的沙哑，陆笙尽可能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稳。

  “你现在在哪？你不要回……”

  “钟沂，别再联系我了。”她嘴唇颤抖着说。

  ——嘟嘟嘟

  电话挂断。

  她看了一眼逐渐暗下去的屏幕，手指点在那个号码上，犹豫一会儿最终还是放进了黑名单。

  把手机扔在一边，陆笙抬起胳膊挡在脸上深呼吸。在心底一遍遍告诫自己：陆笙，钟沂他已经有爱人了，他要结婚了。

  ******

  会所

  下午三点

  虞成泽着一身枣红色修身西装，两条大长腿优雅地交叠在一起，目光落在包厢中央的女人身上，更准确地说是女孩。

  女孩穿着蓝白相间的水手服，半垂着头，露出一小截洁白又修长的颈项，无辜又脆弱。她站在包厢中间，像是供人观赏的商品。尽管上头早有人交代过，可还是不免紧张。

  “虞、虞先生。”

  她想：是不是太糟糕了？叫人居然叫的磕磕巴巴。

  虞成泽眼皮也没抬，像是没听到一般。

  她大着胆子走近，半蹲下身乖顺地为后者倒了一杯红酒。一双大眼睛怯怯地看着他，青涩又稚嫩。

  “给您。”

  虞成泽没接，双手交叉握在一起，身体后仰舒服地靠在卡座上。“抬头。”

  女孩怯怯地抬头，飞快地瞟了他一眼，低下头；像是不舍一般又抬起头看他一眼。

  风情姿态拿捏的极好。

  虞成泽浸在风月场所多年，怎会瞧不出来。一看就是被人精心调教好的。目光扫了一眼女孩白皙清秀的脸，五官算不得漂亮，只是那双眼叫人看起来楚楚可怜。

  “虞哥，这是这个月第几个了？”

  韩子宁悠闲地坐在卡座上，左拥右抱。左手边坐着一个长相混血的美女，正抬着胳膊喂他葡萄;右边那个身材火辣的女人小心翼翼地给他捶腿。被人如此舒服地伺候着，忍不住内心的好奇打探到。

  “韩少，这个力度舒服吗?”

  “嗯~不错。”

  韩子宁扫了女孩一眼，捕捉到坐在对面的虞成泽皱了皱眉头，明显是不耐烦了。

  虞成泽目光转到韩子宁那儿，事不关己地答了一句“记不清了。”

  “啧！”韩子宁发出一声感慨，看热闹地问:“虞哥，从哪儿传出你喜欢——”他看了一眼女孩的背影，瞧着就透出一股子青涩来。“这种类型的？”

  “......”

  虞成泽没理，就是目光平淡地看了他一眼。

  韩子宁有点尴尬，抬手摸摸鼻尖。“那个，你出去！别在那儿杵着了，怪扫兴的。”

  女孩脸皮薄，听到直白的逐客令咬着下唇委屈地看了虞成泽一眼，可后者只是把玩着手指，不置一词。

  ——咔哒。

  “总算走了。”韩子宁长舒口气。

  虞家和韩家两代交好，虞成泽少时大半时光都生活在韩家，和韩家大小姐韩子衿又是青梅竹马，说是韩家半个儿子也不为过。俩家关系亲厚，韩子宁对虞成泽的事也了解个七七八八。自然也知道这几年他都在找一个人。

  “虞哥，还——没消息啊？”

  后者目光平淡地瞧了他一眼，韩子宁把后半截话又默默吞回肚子里去了。

  算了，惹不起。自己还是少打听的好。

  “来~韩少我喂你吃水果。”长相混血的女人拿起叉子叉了一块草莓，递到韩子宁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