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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逃到异乡

    阿福出生于广东省汕头市海门镇,祖祖辈辈以捕鱼为生。阿福15岁那年,有一场罕见的天灾,降临到了汕头,那场登陆汕头的台风,达到了12级,并且持续了整整一天,尽管和最近一次黑格比的风力还小一级,但在一百年前却造成了难以想象的破坏。而它造成的损害县志也有记载:“庐舍为墟,尸骸遍野,逾月山陬海筮积秽犹未能清”。这个描述的就非常惨了,它说风灾过后房屋都变成了废墟,尸体满山遍野都是,甚至水面还飘着腐烂的尸体,树木上挂着残破的衣服,山顶上还有破烂的渔船,而这些山上海里的秽物灾后一个多月都没能清理干净,想想就让人毛骨悚然。台风掀起的巨浪让汕头超过百分之八十的地方受灾,数十万人流离失所,超过一半的房屋塌毁,更是带走了近八万人的生命……

    而风灾过后,田地里一片狼藉,因为耕地被海水浸泡,导致不仅仅是当年没有收成,之后几年耕地也无法耕种,导致潮汕地区粮食紧缺。而且洪水过后,那些死去的生灵极其容易导致疾病瘟疫的流行,在医疗条件简陋的当时,这无疑是致命的。

    阿福的家园被毁,父亲也染上了瘟疫,因为无钱医治而身亡!

    阿福和她的母亲,走投无路,随着同乡四处逃荒。然而当时的中国,各地灾荒不断,南方旱灾之后又闹洪灾,洪灾之后又闹瘟疫,病死、饿死的人尸横遍野!北方军阀混战,人民也是处于水深火热之中。国内已无立足之地,为了活命,很多人都选择了逃到国外。

    临近中国南方的星岛——新加坡,无疑成为了灾民们的首选之地,虽然当时的新加坡沦为了英国的殖民地,但相比中国来说,相对太平。当时正值孙中山担任非常大总统,他上任后首先提出:“就职以来,凡所措施,咸以发展民治为前提,保护华侨为职志。”这就说明,孙中山将保护华侨作为职责,海外华侨热烈响应孙中山“实业救国”的号召,纷纷回国投资实业,兴办教育,改善医疗卫生条件,支持祖国建设。

    有了孙中山的大力支持,新加坡华人与内地的贸易往来,畅通无阻,很多难民也借了这个便利,纷纷逃到新加坡,然而,新加坡对华人入境是有规定的,能够获得入境资格的无非有两种:一种是在新加坡有亲朋好友,依靠宗乡关系的互相牵引。另一种是与新加坡有贸易往来。

    像阿福这样的,没有任何去新加坡的资格,就只能靠人贩子以贸易往来的方式,进入新加坡,有钱的给人贩子相应的钱,就自由了。没钱的就会被人贩子直接卖给当地的庄园主!

    阿福及他的父母准备先借助人贩子的船到达新加坡,然后再交给人贩子一些钱脱身。

    来到码头他们才发现,带他们去往新加坡的是一艘破旧的小货船,与他们同往的一百多个人被陆续赶到一个不足十平方的船舱里,人们就像被装进罐头瓶里的带鱼,前胸贴后背的站着,船舱里面十分闷热,潮湿的空气里夹杂着馊臭味,令人作呕!

    熬到第二天中午的时候,火辣辣的太阳炙烤着船舱,船舱俨然成了一个大蒸笼,闷热加上疲劳使许多人都倒下了,这时外面的人就进来,把那些倒下的人拉出去,扔进海里,见此情景,阿福心生一计!

    他趴到母亲耳边悄悄的说了些什么,只见他的母亲连连点头,面带微笑!

    经过两天两夜的颠簸,眼瞅着就要到新加坡了,对岸的码头隐约可见,这时阿福和他的母亲纷纷倒下,外面的人见状,把他们两个拖出去,拉到甲板上,往他们身上猛泼几桶水,见他们没有任何反应!就把他们扔到了海里!

    原来,阿福发现在船舱里晕倒的人就会被扔进海里,他正在为到了新加坡没有钱给人贩子而发愁,到时候就会被卖掉而失去自由!通假死逃生,无疑是一个没钱还能获得自由的好办法!

    阿福和他的母亲憋着气潜到海面下,待那艘货船走远了,就浮出水面,拼命地往岸边游去,他们现在又累又饿!体力眼瞅着难以支撑下去了,但是生的希望让他们坚持了下来,幸运的是,他们捡到了一块木板,借助着木板,他们终于游到了岸边。

    他们娘俩先找到一个破桥洞住下,阿福的母亲经过这几天的折腾,身体已经很虚弱了,阿福边乞讨边四处找工作,恰巧林耀宗的橡胶园,扩大规模,需要大量劳动力。身高突出,又精明的阿福,很顺利的就被选上了!

    从此娘俩算是在新加坡安顿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