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仅仅是他父亲要求继承者做到的最低标准。

    他在得知弟弟有精神病史的时候，他甚至产生了一种自虐的快感，他不必像个一次次下定决心又一次次沉沦的瘾君子一样了。

    这一次，无论怎么计算，都是弊大于利，他将没有任何理由和他在一起

    没有什么是时间不能淹没的，再喜欢，只要下的去狠心，分开时间久了也会淡忘，这是他从小到大都知道的最优解。

    何况他不算完全的人类，属于机器那部分让他较人类更加没有感情得多。

    分手是很自然的，两个人都是可以为自己行为负责的成年人，几乎是气氛自然而然就到了，自然而然就分手了，都很平静，没有任何的冲突就轻飘飘地分开了。

    但顾易没有想到的是，在之后的反复自我折磨和拼命压抑中，他觉得自己更不像一个人了，也不像机器，像一头撞击笼子撞得头破血流的野兽，终于某个偶然的事件点燃了他的所有压抑的情感，他人生第一次的向欲望妥协，他连一年都坚持不下去。

    他和父亲闹翻了。

    他过分严厉的父亲似乎并不想知道是怎么回事，他不是一个在乎血缘的人，他所在乎的，只有他的一生心血能不能交到一个让他满意的人手中，像他这样的半机器继承者，有血缘关系的就超过五个，更别提别处培养的。

    他是最优秀的一个，但绝不是必不可少的一个。

    他忽然就觉得，这也没有什么的，继承权好像也没有那么重要，即使他是机器，他活着的意义也不应该是由别人决定的，他属于人的那部分从未死去。

    相当长的一段时间他的日子可能会不好过，但是过了这段时间，他父亲就不会有时间关注他了。

    再次见到那张近乎所向披靡的脸时，他才发现，自己连骨头都被思念浸透了，碰到他的时候他几乎连零件都感觉到了生理性的疼痛，

    太想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