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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第十一章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

    一旨赐婚诏书,在伏月芒种来临之前如期而至。

    木已成舟,则成定局。

    此番,信阳公主无论如何请求陛下也都无济于事。后黯然伤神太过,大病了一场。

    傅大人府邸,空荡的庭院在静默中迸发了震声的动静。

    傅大人踹翻了身边的茶台,起身在缓踱的几步中消散郁气。

    北春站在一边小心翼翼地抱着圣旨,侧眸用眼神欲和北秋交流。可后者靠着院中的桃树,正低头专注地擦拭着自己心爱的匕首。

    傅景策望着天外翻卷的云层,沉息闭了闭眼。

    好一个私定终身,生死不渝。圣旨写的多好,陛下当真是宽仁。

    太子殿下锋芒初显,终究还是触碰到陛下尘封已久的那根弦了。所谓天时地利人和,眼下却是时机不对,人也不对。一切都不对。

    傅景策眼底沉着浓郁暗色,幽深冷漠。

    北春觉得大人这是真的气到了。

    她放弃和北秋交流,试探着开口道,“大人,陛下赐婚诏书已下下一步该怎么打算?

    “还能怎么打算。”

    傅景策冷淡地笑了声,眼底毫无温度,“难不成要抗旨?”

    北春沉吟片刻,“那陈小姐,可有利用的价值?”

    “你觉得陛下将她赐婚于我,会有何利用的价值。”傅景策沉声道,“她唯一的价值便是陛下制衡的棋子。”

    “陈卿卿”她的名字在他唇齿间无比冰冷。“又是她。”

    傅景策想起她对他投怀送抱倾诉心意的样子,目光更凉。

    她最好能一直保持着那样的无知无畏。

    “大人,要不要——”

    北春看着他,意思简洁明了。

    傅景策看她一眼,微眯着眸子道,“那也太明显了,你当陛下是什么人。”

    北春垂垂眸,不言语。

    那还能怎么办。

    北风擦拭着匕首柄身,头也不抬地说,“大人,事已至此,娶就是了。反正陈小姐也很想嫁给你。”

    “那信阳公主那边怎么办?”北春敲着手上圣旨,“大人尚公主这条路是没指望了,庆川军也不能落到别人手里。”

    她想了想,“要不我去把公主杀了?”

    “”

    傅景策在假山浅池旁看着水下的观赏鱼,随口道,“北春,你知道什么叫做徒劳无益吗。”

    北秋叹了叹,“北春,你除了杀人之外能不能多动动你那个尘封无用的脑袋。公主活不活,庆川军都照样在。”

    “哦。”北春应了声,低头展开圣旨,“那还能怎么办。”

    傅景策抬眸,神色不辨,“陛下既不看重信阳公主的意愿。总该看重皇室的颜面,”

    北春抬头不明所以,“大人,你是还要继续勾搭信阳公主吗。”

    北秋笑了声,“大人是想生米煮成熟饭。大人,依我看,直接等公主有了皇族血脉再给陛下一个惊喜算了。”

    傅景策坐回去,端过石桌上幸存的茶杯。轻闻茶香抚平心境,阖目淡淡地启唇,“消失。”

    “是,大人。”

    北春扬眉驾轻就熟地应声,随后便飞身自房檐隐没了踪迹。北秋望着她离开的方向摇了摇头,揣好匕首纵身跟上。

    大人应该是消气了,都没用滚字。

    短短几天,陈卿卿的人生悄无声息地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即便看上去一如往常。

    从宫里回来的那夜,陈卿卿给陈大人叩首。她也第一次听父亲大人同她说对不起。

    父亲的声音恍惚一夜之间苍老了许多。陈卿卿心里很难受,可是她知道以后也该轮到她去护陈家,护父亲。

    至此,陈家已经在陛下的棋盘上。天子之心,抬袖即是翻云覆雨。

    因而日后只有在陛下的棋盘上成为一颗举足轻重的棋子,才能绝处逢生。仅仅是小心翼翼,如履薄冰地自保是没有用的。

    陈卿卿明白这个道理。

    她也大概能猜测道,自己在傅景策眼里已经成了一块绊脚石。成为了他的阻碍。

    可她不是。

    天边万里云卷云舒。

    陈卿卿望着眼前的傅字府邸,走上府前石阶,敲开门。

    开门的是一个小丫鬟,她问她是谁。陈卿卿说了名字之后,她愣了一下,然后请她稍等。

    陈卿卿便站在门外等。

    而后过了一会儿,门又被打开,还是这个小丫鬟。

    小丫鬟对她说:陈小姐,大人说不见,还请您回去罢。

    陈卿卿觉得这句话里,估计只有‘不见’两个字是傅景策亲口说的。她沉思了一会儿,随后趁着传话的小丫鬟没注意,从她身边直接踏进了府门。

    她直接闯进去,没有方向地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