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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苏古红线铃

    蕴芒心里焦急,不知当不当说,“他们,他们……”莫影和清风都纳罕的瞧着她,不知为何一向爽朗的年家大姑娘这般迟疑难言,莫影奇怪道,“莫不是……”蕴芒心提到了嗓子眼,“等不及我回来又去酒窖了?”蕴芒心里松了口气,可又觉得堵着什么。

    清风见蕴芒一脸不好意思也以为是莫影说的那么回事,但倒没觉着什么,只微微笑着,“两位公子还真是随性之人。罢了,既然如此,我们在此等片刻罢,好歹陪几位饮饮酒以尽地主之谊。”说罢,让莫影把酒摆到地上,衣摆一拉在平台边席地而坐,蓝衣飘飘,看得蕴芒心里一悸。

    她的心里正天人交战,清风他们如此待他们,他们却还想毁人家的阵,再者,东西已经拿到了,明日就要离开犯不着再生事端。思定,蕴芒决然开口,“实不相瞒,清风公子,我家两位师兄是去了对面的杏林,他们……”

    蕴芒话未说完,清风面色陡然一变,蕴芒接着小心翼翼地道,“我五哥年轻气盛,不知事,我已经让二哥去看着他了。我也觉得这么做不好,可是拦他不住。”蕴芒想的是如果自己先说了想必不会太怪罪他们,若清风能阻止她五哥也不致两人受伤。

    清风依旧席地坐着,可站着的两人却感受到莫大的压力,莫影心知闯祸了,赶紧开口,“公子,都是我不好,是我不该告诉年五公子杏林所在的,莫影求公子责罚。” 莫影知道公子布的阵连他也不敢贸然闯入,还以为年家的五公子只不过是好奇,没想到这么胆大,他们当杏林是那么好进的么?又不是真的杏林,还能摘杏子不成?没事吃饱了撑的跑去送死!若是年隐知道莫影所想只怕还会回一句,巧了,爷还真就是去摘杏子的!

    清风瞧着对面,眉头微蹙,“现在不是责罚的时候,”又问蕴芒道,“他们去了多久了?”蕴芒赶紧回,“一刻钟。”清风闻言思索片刻道,“杏林的阵不是谁都能闯的,这是一个行诡阵,施阵者尚不能每次都解开,更遑论破阵者。”

    蕴芒听说过行诡阵,是说以草木山石为托,赖以朝夕四时变化,将阵所在之处的山川走势强行变化,但不会一成不变,而是随着日月星辰变化,阵貌亦随之改变,入阵之人根本无法判断自己是否在阵中,如同行走在诡秘空间,是以当解不解不当破而破,则再无生门。思及解阵并不算得十分厉害的年隐,蕴芒心里一阵着急。

    却听清风接着道,“只能把阵散掉了,莫影,你从西边去用反镜之法解开阵尾把人带出来,记住,只能在申时三刻到酉正之间。”莫影领命而去,转眼便不见身影。

    蕴芒见莫影去了,心下稍安。见清风依旧坐在窗台的边缘,拿了杯子自斟自饮,虽然眼神依旧瞧着对面的杏林,可神情并不紧张,心下安定便静静地享受这山间的清风。两人的位置现在在戊禾堂的窗外高台,对面是一片鱼塘桑木,或有林影浅浅轻晃。

    清风在台边自斟自饮着深思,谷风悠悠吹过,带给两人一阵清凉。蕴芒思及方才清风为了救人散阵之事,心中愧疚,“清风公子,真是多谢你了。我们在这里给你添了不少麻烦,此去定让爹爹好好谢你。”

    清风把手里的杯子放到地上,又斟满一杯,这才回头,朝着身长玉立满脸愧疚的蕴芒浅浅一笑,声音淡淡的开口,“年姑娘,不必愧疚,这阵也该换换了,天长日久的阵术难免会变弱,如今就算是提前给它结束罢。”说着,从托盘里又拿出一个杯子,示意蕴芒坐下一起喝酒。他的心里还是把蕴芒当成不谙世事的豪爽姑娘,是以还算照顾。

    蕴芒闻言心里感激,倒也不那么纠缠了,又恢复平日的爽朗,接过杯子在清风旁边坐下,两人就在这高台上喝起了酒。须臾,蕴芒惦记年隐年盛,开口问道,“二哥五哥不会出事吧?他们破不了行诡阵的。”

    清风把酒杯放下,看向杏林的方向,道,“放心,现在不是阵门开启的时候,阵法伤不了他们,只不过让他们兜几圈圈子而已。”说着清风看向蕴芒的脚上,一双绛红马靴上缠着几圈红线铃铛,“素闻北地苏古族都有脚缠铃铛线的习俗,观蕴芒姑娘的铃铛线似乎是最上等的大红。”

    清风举着杯子半瞧着蕴芒的马靴,他其实知道是因为年纪的妻子并非梁人,不过并不清楚是来自淮南镜外的西疆部落还是北地临安的苏古族。现在见蕴芒的装扮,可以猜测和苏古族有联系。他这么说其实带点试探的意味,却没想到蕴芒闻言直接道,“是啊,因为我娘是苏古族的圣姑嘛,身份和族长一样高的,所以我从小就被我娘这么打扮,不过,我也觉得这么装扮很好看。”她瞧着自己脚上的红线铃铛,禁不住晃了晃,清脆的铃铛声响在山间,给谷风添了一丝让人心宁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