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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欢天喜地来找徒弟的师父

  “鸿钧老祖下凡了?”敖卿卿自通讯镜前站了起来,意识到自己的失态,迅速调整好表情,道:“去了哪里?”

  “天晟国皇宫。”镜子里的传讯人容颜模糊,声音低哑。

  “你继续盯着。”敖卿卿关掉了通讯镜,有些心浮气躁的在殿里走了两圈。

  当初他囚禁那只梨花精的凡人魂魄,本就是想引鸿钧老祖出来,鸿钧老祖当年最疼麟毓,如今送了只梨花精下界渡劫,说不准那只梨花精就同麟毓有关系呢?

  他等了九万年,结魄收魂收了九万年,一丝一毫的魂魄都没收到,世人都说战神已死,魂飞魄散,他差一点就信了!

  本来他都要替麟毓立魂牌了,可是突然麟毓惯常用的那把团扇忽然不见了,连他也召不回来。

  这种神物可是认了主的,除了主人召唤,几乎是不会听其他人的话,更何况他这个未婚夫都召不回来,想到这里,敖卿卿心底又升起一丝希望来。

  于是他循着团扇的踪迹而来,毕竟那把扇子在他手里呆了九万年,几分联系还是有的,然后他看见了麟毓,一个活生生全须全尾的麟毓。

  一袭杏黄衣衫的姑娘懒懒的坐在一颗桃花树下,不是自己常见的戎装,而是杏黄的纱纹绣缨双裙,挽了环云髻,鬓间簪着一支金镶玉的蝴蝶步摇,手里正百无聊赖的把玩着自己追寻着的那把团扇,一袭白衣胜雪的白泽君容祈在离她不远的地方设案焚香,净手抚琴,偶尔抬头看一眼桃花树下的女子,黑曜石一般的眸子里是浓得化不开的深情。

  金童玉女,万般登对。

  敖卿卿心里升起一股无名之火。

  他上前一步破开结界,想要伸手抓住麟毓。

  然而一只修长如玉的手拦住了他。

  “帝君这是何意?”

  “毓儿!”他没有理会容祈,而是朝着桃花树下的女子轻声唤道。

  语气温柔,好似怕惊扰了谁的美梦。

  他怕那只是一个幻觉,等他静心去看就会消失不见。

  这九万年,他常常这样看见她。

  树下的女子抬头看过来,桃花眼里有一瞬间波光粼粼,然而只是一瞬间,快得几乎像是错觉,便收敛了神色,淡漠的起身,转身就走。

  “毓儿!”敖卿卿见麟毓转身就走,急得伸手要去拦她,却被容祈所阻,转身就同容祈交起手来。

  招式狠厉,毫不留情。

  可是麟毓并未回头。

  眼见着麟毓就要离开自己的视线,敖卿卿一把推开容祈,转身就朝麟毓扑过去。

  宽大的袍袖迎风飞舞,敖卿卿伸向麟毓的手忽的触到了自己袖中的一个瓷瓶。

  敖卿卿没有停顿,顺手自袖中取出装有忘川水的瓷瓶,拔开瓶塞倏地泼向转身欲走的麟毓。

  原本这是敖卿卿为自己准备的。

  他久寻麟毓魂魄不得,而麟毓肉身成泥,想救也无从下手。

  他等了整整九万年光阴,等得自己都失去了信心。

  所以他取了冥界忘川水,准备自己服下。

  可是还不等他服下,就有了麟毓的消息。

  虽然该是内服的,但大概外敷的话效果也是差不多吧?

  敖卿卿这样想着,手上揉进了法力,掺杂进忘川水里,化为一片蓝盈盈的光芒飞向麟毓。

  要是麟毓知道敖卿卿是拿内服的忘川水给她外用,大概是要骂人的。

  当然,现在被忘川水沾了一身的麟毓已经在暴起伤人的边缘徘徊了。

  蓝盈盈的光芒一沾到麟毓皮肤上,就化作点点星芒倏地钻进皮肤不见了。

  冥界是麟毓战死后天地才分化出来的,麟毓也不认识这些一沾皮肤就无孔不入的水样星光,但她直觉不好。

  就在麟毓用力想将那些光芒逼出体外的时候,敖卿卿再次朝着麟毓飞身而来。

  容祈见势不好,仗着距离优势伸手将麟毓护到身后。

  于是来势汹汹的敖卿卿又同容祈战在了一起。

  然而容祈每日都用自身修为去帮麟毓修复内丹,这几万年都处在虚弱状态,敖卿卿心里记挂麟毓,日夜难寐,于是日以继夜的修行,两人的差距如今并不在一个层面。

  容祈很快败下阵来。

  敖卿卿一个反手推开容祈,伸手去抓麟毓的手。

  眼见着敖卿卿就要抓住麟毓了,情急之下容祈一脚就踹上了麟毓的屁股,然后缠斗中的两人就眼睁睁见着杏黄衣衫的姑娘头朝下往凡间坠去。

  两人不知道的是,内丹裂着口子的麟毓在经过云层的冲击,那些原本吸收进体内的忘川水又被硬生生从内丹的口子那里冲出来些许,原本该忘却的某些回忆,只忘却了一半,于是某些记忆就发生了断片跟错位,剩下的,只有仅存的几分熟悉感。

  如果敖卿卿知道麟毓失去的记忆中自己占了一大半,剩下关于自己的记忆还都残缺不全的话,大概会后悔自己一时冲动朝麟毓泼忘川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