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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四章女官

    我的天啊,太皇太后对我的一举一动倒是了如指掌呢。只是她怎么会知道得这么清楚,好像对我密切关注似的。就因为我唱了首《采莲曲》?

    刘彻一脸痛心的样子,命身边的宫女,给太皇太后倒酒,说道:“是孙儿不孝,未能体察皇祖母心意,连这点小事儿都未能叫皇祖母如愿,还请……”

    “哎呀……啊……”刘彻正说着,那倒酒的宫女却不小心碰翻了酒杯酒壶,撒了太皇太后一身,惊扰得眼盲的太皇太后惊叫连连。

    那宫女自知犯了重罪,连忙跪地磕头,哭着哀求:“奴婢该死奴婢该死,求太皇太后饶命。求太皇太后饶命……”

    太皇太后看不见,身边随侍的女官匆忙的帮她擦拭打理被酒淋湿的衣裙,并不理会苦苦求饶的宫女。

    刘彻立时拧眉怒道:“还敢求饶,即便太皇太后饶你,朕也不饶你,来人,拉下去杖毙。”

    话音刚落,便有宫奴上前,往外拖行那个宫女。宫女一听杖毙,便更加惶恐,惊叫道:“陛下饶命啊,陛下饶命……”那宫女被拖至殿中,却还不肯死心,凄惨的叫喊着祈求宽恕。

    跪在殿中的我和李延年,立即退到一边跪好,让出路来。不知道别人听了做何感想,反正我听了是心惊肉跳的——只是碰翻了酒杯,就连命都搭进去了。

    太皇太后不耐烦的道:“叫她住口。”立即有人堵住那宫女的嘴,急速的拖了出去。

    我忍不住抬头看了一眼那眼含绝望泪水的宫女,我以前在刘彻身边也是见过她几面的,她还那样年轻美貌,因为一时的过失,下一刻就要被杖毙了,真是叫人可惜可悲可叹。

    忽又闻太皇太后说道:“行了,马上就是除夕了,宫里不好见些血腥。杖毙也就算了,只小惩以戒,叫她长长记性也就罢了。”

    太皇太后说完,便有宫奴出去传懿旨。

    我跪在殿中,努力压低身子,见太皇太后如此行事,也为那个宫女感到庆幸,即便还要受些活罪,但到底死罪是免了,总归还是活下来了。

    太皇太后一脸愁容,忧心道:“不曾想,未央宫的宫女如此愚不可耐,笨拙至极,连这倒酒的差事都办不好。便可想见平日里是如何伺候皇帝的了,皇帝身边的人不得力,哀家又怎么能安心啊。”又侧头向身边人询问:“未央宫御长女官可在?”

    早已跪在地上的,未央宫女官孙御长,惶恐道:“奴婢未央宫女官御长孙长舒前来领罪,叩见太皇太后金安,奴婢自知死罪,请太皇太后宽恕奴婢管教不严,失职之过,饶奴婢不死,求太皇……”

    太皇太后窦氏不言不语,只端着空空的酒杯,却见那孙御长只顾谢罪,不解其意。便蹙眉不悦随手将酒杯,丢到孙御长面前打断她,不耐烦且极其失望道:“哀家竟不知如今连皇帝身边的御长女官都资质平庸,愚钝至此,如此不开眼的东西,如何还能留在皇帝身边?即刻削去御长之位,待诏掖庭狱,派到别处当差吧。”

    说完,太皇太后挥手叫人把呆若木鸡的孙御长拖了出去。

    殿中一干人等,见太皇太后大怒,皆跪拜,劝言道:太皇太后息怒云云。

    太皇太后叫众人起身,又深深的叹了口气,道:“未央宫里的宫人只挑些好的留下,其余的都换了吧。”

    刘彻重新拿了酒杯到了酒递过去道:“皇祖母为孙儿费心了,孙儿平日里也不惯她们伺候,有这些侍中郎官随侍,一向都好。”

    太皇太后接过酒,抿了一小口,便递给了她身边的随侍女官,说道:“皇帝尚且年幼,喜欢跟同般大小的儿郎一处,由他们尽心伺候些笔墨公文之事这也就罢了。可哀家听闻,如今上至传圣谕,乘舆,服物,下至抱痰盂,端虎子(夜壶),都由他们去做。未央宫自女官常侍以下至各级宫女宫奴,都形同虚设,平日里只会做洒扫换洗之事。他们倒是清闲自在了,倒忙坏了你身边的这些侍中郎官了,难怪你要在宫中大摆筵席,宴请他们。他们伺候的好,倒也当得起。”

    汉武帝十分宠信侍中,事事都由侍中经手,身边侍中的任务也就繁多起来,掌管皇帝的车、轿、衣服、器物等,甚至还负责给皇帝端尿盆。

    侍中们,可以出入禁中,在皇宫大内畅通行走,又能顾问应对参与朝事,原本地位要次于皇帝身边的常侍(太监,宦官),可由于武帝刘彻的偏爱,这些人因此地位渐趋贵重,与武帝刘彻整日里形影不离了。

    刘彻听了只拉着太皇太后的手笑道:“有他们伺候着,请皇祖母放心就好。”

    太皇太后又蹙眉说道:“只是……这些个郎官到底是男子,心思总不及女儿家细致,怕是难以伺候周全,且也只能白日里近身伺候,夜里你若总去后宫各处歇着,便也有可心的人儿伺候着,哀家也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