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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六章密会

    去病打了个哈欠,道:“夜深了,快睡了,回头再累坏了眼睛,像我母亲那样时常迎风见泪就不好了。”

    我放下绣圈收了针线,听了这话,疑惑的问道:“嗯?少儿姐姐有眼疾吗?”

    去病眉头皱了一下:“大夫看过了,倒也不碍事儿,只叮嘱她好好休养,可她总是不听,总喜欢一个人坐在灯下裁剪缝补到很晚。”

    “她那件嫁衣绣完了吗?”我走到床边,脱了鞋子躺在去病身边,用薄衾的一角给他盖上肚子。

    去病顺势枕上我的胳膊,缩进我的怀里,道:“按理说早该绣完了,可是不知怎的,母亲总是绣了拆,拆了绣,许多回了。我姨母还笑话她说,再反复几次,该换料子了重新做了。”

    “是吗?”卫少儿心里还是放不下呀。那薄情的男子,被我抽在脸上的那一鞭子,留疤是肯定的了。

    去病你长大了可不要像你父亲一样……

    “姐姐,你身上的真香。”说完,去病又用鼻子深深的吸了一下。

    “是吗?”我莞尔一笑。

    “姐姐,咱们睡吧。”

    “行。”

    这些时日,我总是难以入眠,看着去病熟睡的样子,我忽然内心触动,某个角落一下子柔软下来。去病,他真的好可爱啊,连睫毛在灯光下的样子都那么可爱。倘若自己还是活在现代的话,说不定孩子也这般大了,或许早该上幼儿园了也不一定。

    毕竟那时候,我和霍让,已经谈婚论嫁了……霍让,好陌生的名字,陌生的模糊了脸庞,模糊了身形,模糊了声音,模糊的只剩下这两个字了。

    所以男人,爱情,对于女人,说到底不过是人生中曾经或正在重要的东西,最终重要的怕还是孩子,什么能比得过孩子呢?爱情?男人?不都是为了生孩子吗?我知道这样想是自己狭隘了,心下安慰自己——我难过的时候,转个牛角尖,不过分。

    心中正在惆怅不已,忽烛光下闪过一人影,我将去病护在怀里,惊动之余却见是易山,垂头站在卧房门口。

    “易山?”

    “小姐,主人要见您。”

    我从来没有在这个角度临视过长安城,站在这处城外二十里的高崖上,长安城看起来也不过是一方小小的城郭,皎月下,星星点的人家灯火,虽不知是几家愁苦几家欢,可此时看着却是静宜平和的,林间的虫鸣蛙叫,此起彼伏,草丛里的萤火闪闪,倒有些童趣,要不是我害怕虫子,一定会去捉几只。

    山风阵阵,清凉舒爽,心中自是平和。

    “静儿。”是大哥的声音。

    “大哥。”我回头看,叫大哥背着手款款而来。

    走近我身旁,大哥忽的从身后拿出一包东西:“给。”

    我见是一包萤火虫,在在丝袋里,拥挤着发出绿色的荧光,不觉皱了眉头,往后退了一步:“你快把它们放了。”

    “你不喜欢?这个是我亲自捉的。”大哥愣了愣,似是没想到我是这种反应。大抵他本想着给我惊喜,却不料我脸上分明就是惊吓。

    想必这一大包萤火虫他捉了好久吧,怪不得叫易山带我来见他,却巴巴的叫我等了这么久。

    难得见到他那副失算后低落的神情,我心中好笑,道:“快叫易山拿远一点放生,别飞到我身上了。大哥,你拿这么一大包虫子送人,谁会喜欢,就是会发光,说到底也是虫子啊。”

    大哥看了看手里拿包萤火虫,撇嘴笑道:“是吗,呵呵,我以为……易山拿去放了吧。”易山现出身形,恭敬地从大哥手里接过那一大包萤火虫。我小心的叮嘱道:“封好口,别飞出来了,拿远一点放生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