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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老徐侧耳谛听,还好,门没插。

    今天的球赛挺臭的。要在往常,老徐早就一调屁股换台了,看看什么言情剧之类的滥片。但今天不成,老徐挺喜欢体育台的闹腾劲儿。闹哄哄的让老徐心里也有点底气。老徐一边喝茶,一边琢磨怎么让小雅高兴起来。领证之前,小雅闹得比现在凶,那时哄小雅的积极性也比较高。领了证,老徐感觉激情少了许多,似乎哄与不哄都无所谓了。

    不过还是要哄。老徐最终拿定了主意。

    毕竟,小雅怀孕了。

    而且,孕妇生气,直接影响到革命后代的健康。

    老徐和小雅上床的时候很晚了。

    没过多久,小雅就睡着了。

    心里有事儿,老徐睡不着。中间去了趟厕所,在客厅里又瞧了会儿电视,回来后发现小雅多了一个毛病:说梦话。小雅微张小嘴,像是渴了似的说什么“陆”、“路”的,还不时努努嘴。老徐坐在床边,看着身旁咿咿呀呀的小雅,如临大敌。最后,老徐忍无可忍,推了她两把:“喂,我说,小姐,快醒醒。快,醒呀。”

    小雅揉着眼睛爬了起来:“干吗呀,深更半夜的。人家正做梦呢,觉也不让睡。”

    “梦见姓路的了吧。”老徐酸酸的。姓路的老徐见过,是老徐跳槽前不久才到老徐和小雅所在公司的。

    小雅显得有点吃惊。但接着小雅又揉了揉眼睛,神情坦然了许多:“什么姓陆的,我说梦话了?”

    “你说呢,陆呀路的。是大陆的陆,还是马路的路?”

    “什么乱七八糟的。神经病。我梦见一大群鹿,都是长尾巴的。”

    说完,小雅把头蒙了,又躺下了。

    老徐坐在旁边,一动不动,一声不吭。

    屋里显得很静。

    远处,有车驶过的声音,影影绰绰的。

    过了一会儿,旁边的小雅发出了低低的鼾声。

    小雅从来不打呼噜。

    如果老徐没记错的话。

    星期六。老徐答应小雅去逛家具城。

    关于家具,老徐是有自己的民主主张的。“经济耐用就行。”老徐说,“别太难看就成。”但老徐的民主是在一定范围内的。而且,有待于小雅的“集中”。

    小雅说:“去宜家。”

    “宜家就宜家。”老徐说。说完心里又补了一句:有什么了不起,不就是贵点吗?大不了不买。想到这儿,老徐摸了摸头顶的不毛之地,显得无比悲壮。

    出发前,在楼下,车打不着火了。老徐心说,不愧是我的车,疼我,知道我要去宜家花钱,不让我走。

    “咋了?”

    “车坏了。”

    “赶快修呀。”

    “知道。”老徐拖着长腔说,说着下车绕到前面,打开机箱盖子,装模作样地检查。

    小雅也从车上下来了。

    小雅今天穿了一件红色短袖低胸的连衣裙,胸脯上的两块白肉隐约可见。刚才下楼前,小雅围着镜子转来转去,老半天。边转边问老徐:“怎么样,我漂亮吗?你怎么不说话呀。喂,你说是红的这件漂亮还是黑的漂亮?”老徐半仰着靠在沙发上,双手托着大肚子,呼哧呼哧喘粗气。老徐说:“都漂亮都漂亮,不穿最漂亮了。”听老徐这样说,小雅一下子冲过来,一屁股坐在老徐肚子上。“瞧你那流氓样儿。”而老徐则直喊救命:“再压我肚子就爆炸了。”

    在楼下,老徐把前箱盖掀开,把大秃脑袋伸进去,像乌龟一样摆动了两下。

    远处,一棵树上有一只蝉发出了一声单调的叫声。

    “怎么了?”小雅问。

    老徐一点儿都不懂车。但这绝对不能让小雅知道,就像其他不能让小雅知道的事情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