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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12 章 晴空

    文化传媒这块产业从来都不在邢氏集团的商业规划内,邢况为了徐未然才摒除众议开辟了这条线。起先那些老员工并不看好这条产业链,觉得邢况是在瞎胡闹,为了美人才一掷千金。

    但是自从徐未然被签下后,她确实给公司带来了不少利润,公司从她开始,有了瓜分文化产业蛋糕的底气。虽然这其中都是邢况在为她造势,但更重要的是她自己的作品确实很受欢迎,能同时兼顾市场性和艺术性。

    公司里没有人再敢说邢况会涉足文化领域只是为了哄女朋友开心、乱砸钱了。

    画家阿患的名声越来越响,有不少人慕名花高价请她作画,其中有一单是让她去家里画幅肖像画。徐未然并不常接这种单,但是对方开出了王敬无法拒绝的价格。筆趣庫

    “一看就是大户人家,出手也太阔绰了。”王敬开车带她过去:“像这种人家都是很有来头的,最好不要得罪,你等待会见了人多说几句好话。”

    车子停在一处别墅前。

    有管家过来开门,请他们进去。

    院子里,一位满头银发的老人正在浇花,听到脚步声朝他们看。

    徐未然辨认了会儿,认出这位老人曾经光顾过她的画展,还买走了她的几幅画。

    老人摘下戴着的老花镜,温和又不失气场地开口:“未然?”

    徐未然礼貌颔首:“是,您好。”

    房老太太点了点头,让人把需要用到的一应画具全都拿了过来。

    正是春暖花开的季节,院子里的郁金香挤挤挨挨开了满院。

    房老太太请徐未然过来,并不是要替自己画画。她珍惜地找出了一张照片给徐未然看,问:“不知道如果是亡故了的人,你能不能画?”

    徐未然仔细去看照片上的人。

    照片里的女人大概三十多岁的年纪,一张脸美得风华绝代。

    徐未然不可能会不记得她。

    是费雯墓碑上遗照里的那个女人,邢况的生母。

    “我这女儿一直都很喜欢郁金香,”房老太太眯着眼睛看向院子里的花:“可惜她没等到花开就去世了。我这几天常常做梦,梦见她就在这片花田里。”

    徐未然并没有考虑太久,点头:“我明白了,我会画好的。”

    往后几天,她都会过来这里画画。中午的时候房老太太会请她一起吃饭,这里的餐厅很大,又空,徐未然想象着老人家一个人吃饭的样子,有些心酸,席上会找些话题跟老人家说。

    房老太太问她:“你之前是在美国读书的?”

    “是。”

    “一个人在那里习不习惯?”

    “还好,很快就习惯了。”

    房老太太多少了解些这个女孩的事,知道邢况把她看得很重,拿她当命一样。

    邢况小的时候,老太太曾经照顾过他,知道那孩子天生性子冷,没有那么多感情。但就是这么个冷得不近人情的人,没想到最后竟会变成一个情种。

    老太太这几天仔细观察了遍徐未然,发现这孩子漂亮,性格好,人善良。虽然出身是普通了些,后来又成了无依无靠的孤儿,但是老太太并没有那么多根深蒂固的阶级思想,她的女儿费雯,当初就是因为两家联姻才被葬送了一生。门当户对这种事,在她眼里已经成了害死她女儿的鬼门关。“听说你签了邢氏旗下的公司?”房老太太突然说:“对那家公司我多少知道些,文化产业他们也做,但是涉猎不多,也从来没有签过什么画家。你是他们公司唯一签约的画家,也是他们唯一用心捧过的人。看来这家公司的老板很喜欢你,欣赏你。”

    看老太太的样子,分明就是想从徐未然这里打听些关于邢况的事。

    徐未然原本坐在她对面,中间隔着很大的桌面。闻言她把碗端了起来,小跑到了老太太身边,在老太太旁边的椅子里坐下。

    除了自己的孩子费雯和费石外,还没有人吃饭的时候敢坐在老太太身边。房老太太诧异地看了她一眼,但并没有对她突然的亲近说什么。

    “是,那家公司的老板是很喜欢我,”徐未然毫不扭捏地说:“文化公司是他专门为了我开的。其实他是我男朋友,我跟他很早就认识了。”

    房老太太看着她,眉目慈和:“我见过他,他那人不好相处,脾气又冷又硬。你这么个温温柔柔的小姑娘,是怎么受得了他的。”

    “没有啊,奶奶,其实他人很好的,您只是不太了解他而已。他是一个特别温暖的人,还很会照顾人,我跟他在一起,一直是他包容我比较多。我以前过得不太好,颓废过一阵,但是每次我撑不下去的时候,我就会好好想一想他,只要知道这个世界上还有他这个人在,我就又有了活下去的力量。”

    那天徐未然跟房老太太说了很多,讲了邢况过去几年发生的事。老太太一直静静地听着,从没有打断她。

    “他一直很自责,觉得是他害死了他妈妈。他从来都没有原谅过自己。表面上看他已经走出来了,但其实他只是装出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

    “可是当时,他真的只是想救他妈妈,让他妈妈能过上自由自在开开心心的生活。最后的结局是他根本没想到的,他本来是要做好事,结果却成了坏事。可是就因为结局不好,所有的错就都要怪在他一个人身上吗?这对他来说,太残忍了。”

    说到最后,她的眼睛不知不觉红了。

    房老太太默默地听完,最后并没有说什么,只是轻声提醒:“快吃饭吧孩子,饭要凉了。”

    往后几天,徐未然把画画完。

    房老太太看过后很满意,请人装裱起来,挂在了客厅的墙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