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加拉提的表情严肃了起来。他防备地回头，钢链手指随即摆出攻击姿势。

    “抱歉抱歉，我没有恶意的。”瑞贝卡收回手，“我只是想证明一下我的猜想。现在，作为解答疑惑交换，我有个情报送给你们。”

    “附近街道的一个小帮派和西西里□□搭上线，搞到了违禁物品准备在这片区贩卖。他们计划搞一笔钱，然后取代你控制这条街。当然，西西里那边与他们仅仅是金钱交易的关系罢了，潜伏在街道里的也就是三个亡命徒和一小搓浑水摸鱼的乌合之众。现在他们藏身在街角居民区的一个地下室，那里同时也堆放货物，我可以带你过去。”

    福葛心里一动，如果消息属实，处理掉这些小帮派的功绩能够成为他们在组织里挣前途的良好垫脚石。只要消息属实

    布加拉提轻拍他的肩膀，冷静地回答道：“我了解了，我会报告给上级，由他们来判定真假，并决定如何处置。”

    瑞贝卡撇撇嘴，似乎有些不满他的保守应对。不过很快她就注意起另一个问题。

    “现在我可以随时来找你们了吗？拜托了，我没什么人可以讲话。要是没有你们，日子会很难熬的。”她恳求道，“我不是什么无知的普通小孩，我可是警局幽灵瑞贝卡，都市传说哦，□□什么完全没在怕的。而且我超级有用，你看，像这样的消息要多少有多少，让我留下吧。”

    布加拉提不为所动：“外人还是离□□的世界远一点为好，不是人的也一样。”

    瑞贝卡一下子蔫了，脑袋无精打采地划过弧度，看起来愈发像是鸡毛掸子。

    “不过，”布加拉提斟酌着开口，“要是仅限于喝茶聊天，不涉及组织的事务的话，也不是不可以考虑一下。”

    布加拉提把街头组织的消息报告了波尔波。

    在瑞贝卡第七次踏进餐厅的时候，布加拉提终于接到了上级的命令：两天之内解决。

    “这是什么道理，能者过劳？”瑞贝卡抱怨道，“你们只有两个人诶，你们组织也太逊了，派不出援兵吗？”

    福葛烦躁地切牛排，一言不发。

    “可能是觉得街头混混不值一提吧，”布加拉提说，“而且这一片没几个替身使者，找普通人来也帮不上我们什么忙。组织上面有自己的考量的。”

    他们商量了一下战术，瑞贝卡遵守约定回避了餐桌上□□的部分。不过在布加拉提独自前往窝点时，她悄悄跟了上去。

    布加拉提并没有直愣愣地跑去独闯龙潭，他花了一个下午做计划，接着在晚饭时间尾随那帮派的几个头目，在街角进行了一场惨无人道的单方面殴打。

    敌人横在暗巷里挣扎，布加拉提取出利刃，安静又迅速地几下，确保了地上颤动的脉搏消失不见。结束一切后，他擦擦自己脸上的血迹，靠着墙根歇息了一会儿，然后对着自己的影子叹了口气。

    “行了，躲着没意思，瑞贝卡。”

    瑞贝卡抱着膝盖出现在在墙头，神色复杂地看着他和地上的尸体。

    布加拉提刚刚打完人，还有点上头。他深深地吸了口巷子里浑浊的空气，面无表情地说：“其实你还蛮好发现的。我从路上就知道你在看了，不过我想了想，让你看到这些也好。”

    “之前我还是想得太简单，竟然真的觉得你可以与我们一道吃吃喝喝同时与帮派划清界限，但是瑞贝卡，有些东西，只要沾了一点点，只要一点点，你就回不去了知道吗。我不是说社会身份，而是，帮派生活会在根本上改变一个人，你没办法全身而退，我们都没办法。”

    “所以，瑞贝卡，你得搞清楚你究竟是属于哪边。虽然作为组织的一员，以你的资质，把你招进来比较合适，但是从我个人角度，我不希望你轻率地就决定自己的将来。瑞贝卡，除开这里，你仍有去处。替身使者不仅属于‘热情’，世界那么广大，你会再次找到同伴。”

    瑞贝卡终于出声：“你一直在试图让我离开。那既然你这么抵触这个组织，你自己又为什么留在这里呢？”

    “你看，这就是问题所在。”布加拉提凝视着脚下的血迹，他笑了，“要不是没有其他路可走，谁会想到出卖自己的灵魂？你很熟悉帮派的事务，但我猜你不曾沾染鲜血，你和我们是不一样的。你没必要。”

    瑞贝卡从墙上跳下来，玛丽珍鞋敲击地面，发出清脆的响声。蓬松的棕发挡住了她的表情：“我知道了，布加拉提。如果你坚持。”

    布加拉提满意地微笑，他向瑞贝卡微微颔首：“那么，就这样吧。”

    然后他从幽灵女孩的身边经过，头也不回地离开。